許笙的心髒突然開始狂跳，有一種被霍長棄的視線牢牢霸占着完全無法動彈的感覺。他本能地想要後退，握住他肩膀的手卻下意識的抓緊，不準他遠離一步，想要把他牢牢禁锢在身邊似的。

許笙有種預感，如果他再不阻止，會發生非常讓他害怕的事。

看着懷裡的人僵直地快成一根棍子，霍長棄忽然笑了，唇邊第一次勾起少年般惡作劇的弧度，“這就害怕了？”

然後許笙見霍長棄的從榻上的被褥裡拿出一個藥瓶，放在許笙眼前晃了晃，聲音低啞，帶着妖冶，引人浮想聯翩。

“這就害怕了，還敢準備這個？”

許笙定睛一看，那個小小的藥瓶上寫着幾個小字。

‘化春膏’。

許笙人傻了。

說完，還沒等許笙反應過來，握着他肩膀的手突然滑落，炙熱的手掌牢牢握住許笙的腰身，猶如把-玩什麼上好的玉器。

許笙的魂魄仿佛也被握住了。

“幹，幹什麼。”

霍長棄低下頭，濃墨一樣的雙眸仿佛要把許笙全部身心都染上他的氣味，他的顔色。

“你說呢？”

霍長棄另一隻手拂過許笙紅得發紫的小臉，用手指輕輕帶過眼角的淚水，留下一陣酥麻的觸感。

許笙越來越不安，這種情緒完全被對方掌控的感覺讓他覺得很可怕，可怕到他覺得自己無時無刻都會在下一秒鐘徹底向霍長棄臣服。

許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手軟腳軟地推開霍長棄，但發軟的腿讓他站都快站不直了，雙腳打滑向後倒去。

“小心！”

“啊！”

霍長棄想去拉，但失重的感覺讓許笙下意識的抓住救命稻草，扒着霍長棄伸過來的手一起向後倒去，重重的撞在床頭的櫃子上發出‘梆’的一聲悶響。

門外路過的小厮：恁激烈？是不是藥備少了？還是該再去燒壺熱水？

許笙狠狠揉着後腦勺，剛被擦幹的眼淚又快因為疼痛冒出來了。差點被許笙拉着一同摔倒的霍長棄靠在一旁笑了，“你怎麼這麼笨啊。”

許笙惡狠狠地瞪回去，“還不是你！”

霍長棄又笑了，短短這幾分鐘裡，霍長棄不再像許笙印象中那個沉默陰郁，面無表情的霍長棄，現在的他像個他這個年齡的少年，會惡作劇，會開玩笑，會……笑了。

今天的霍長棄比從許笙遇見他開始，見過的他的笑，加起來總和還要多，還要……發自内心。

誰都沒注意，霍長棄今年也才20。

他的唇邊還挂着讓許笙羞惱的弧度，神态放松，濃墨一般的雙眸蕩漾着慵懶放松的笑意，讓許笙忍不住想要看清。

他很想靠近，很想看清他眼底的笑意，他突然很想撞進霍長棄眼底的世界。

霍長棄蜷起食指手指，輕輕在許笙額頭上敲了一下。

“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人。”

許笙一愣，“什麼？”

霍長棄輕笑着，伸手戳了戳許笙被撞到有些腫起來的地方，見許笙吃疼皺眉，才輕輕道，“就像你想親我一樣。”

……

直到許笙睡醒，一側的榻邊早就沒了霍長棄的身影，許笙還在床上一邊摸着自己已經消腫的後腦勺，一邊看着床頂的紗帳發呆。

霍長棄離開時，許笙其實聽見了，隻是他莫名不敢睜開眼睛，隻感覺到霍長棄穿戴好，站在他面前駐足了一會兒，看得他臉部肌肉都快僵硬了才離開。

許笙等他離開後才睜開眼睛，不知心裡是何滋味的捂住自己心跳加速的胸口，煩惱的扯過被子蓋住頭。

他是不是得心髒病了啊！

在床上翻來翻去折騰許久許笙才從被子裡探出腦袋坐起來，打算起床繼續整理包袱，還得準備些專業的行軍用具。

“玄一。”

許笙打算叫玄一進來教教他。

外頭小厮聽許笙叫玄一，從外頭伸-出頭來道，“小公爺，玄一今早就跟霍将軍走了，似乎有什麼急事兒。”

“走了？”許笙收拾包袱的手一頓，自打玄一被霍長棄派來保護他，除非他跟霍長棄在一起，玄一都不會離開他身邊半步，怎麼這麼突然就走了？

除非……

許笙睜大眼睛。

“快快快！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