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嗎？”

程嶼的眼眸低沉下來，神色鄭重。

小孩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懷疑的光，他打量着程嶼，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媽媽”？”

程嶼松了一口氣，“是我。”

小孩再次上下打量他，他身上确實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側過身給程嶼讓出一個位置進門。

程嶼再次踏進這個熟悉的門口，和早上來時不一樣，現在這個房間因為有兩個活人的存在，變得溫馨了一點，不複早上的冰冷。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隻有一張木椅子放在桌子前。

小孩坐在椅子上，他看了還站在一旁的程嶼一眼，指着鋪着藍色床單的木闆床，示意程嶼去那裡坐着。

程嶼整理了一下本來就很平整的床單，然後坐下。

“你知道你媽媽被關在哪裡嗎？”

小孩點點頭，“還記得你之前被我困住的那個地方嗎？”

他挑眉看向小孩，“你說的是那個地牢？”

“嗯。”小孩淡淡的回應一聲。

程嶼笑了笑，“那行，知道他在哪裡就好辦了。”

小孩的嘴角也揚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但他沒說些什麼，而是低頭思考了一下。

“我們最好在明天救出他。”

小孩看向他，眼裡滿是認真。

“嗯，你已經有了計劃了嗎?”程嶼像鹹魚一樣四仰八叉地躺在小孩狹小的床上，他的手指抵到床頭疲憊地伸了個懶腰。

“明天他會出門，我們趁他不在，偷出鑰匙去放出媽媽。”

“你知道鑰匙在哪？”

“在他的房間裡面，我記得好像藏在一個木匣子裡。”

程嶼翻了個身，頭埋在被子裡思忖一會兒。

“為什麼不現在去，他現在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小孩撇了他一眼，說道：“我們村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晚上不能離開家，隻能回家。”

“為什麼?”程嶼來了興趣。

“因為這裡半夜會妖怪出現來吃人，我們村裡人生下來就帶有一個護身符，它能保護我們不受妖怪的傷害，晚上離開家的人會被神明認定為背叛者，神明不會庇佑背叛者。”

“妖怪……是你那所謂的親生父親養的那群妖怪嗎？”

小孩搖搖頭，說道：“其實我從來沒見過傳聞中的妖怪，但我覺得應該是的。”

“那你們傳言中的神明是真的嗎？”

他低頭認真想了想，“不清楚，但是我覺得是真的。”

“神明不止可以保護村民不受妖怪的欺負，還可以給村裡帶來豐收。村裡每年都給神明獻上貢品，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去年我們這兒一直在鬧旱災，可我們的村子卻沒有被旱災影響到。雖然不下雨，但農作物仍然長的很好……其實不止去年，自我記事開始，無論外面多亂，村裡都風平浪靜。”

小孩一愣，突然覺得毛骨悚然，什麼樣的神明可以做到如此滴水不漏。

程嶼的頭埋在被子裡，沉默許久。他撓撓腦袋，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我記得你媽媽是逃跑失敗後被坎死的，是這一次逃跑嗎？”

小孩的視線下移，低低地“嗯”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回來了，然後我們就被發現了。”

他想了想又說：“我猜可能是他帶回來的女人發現我不在家，給他通風報信。”

程嶼的聲音悶悶的，“嗯，那明天我們得瞞着她行動。”

程嶼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犯困的眼睛，拉起一臉不情願地往的小孩往外走。

“我們去準備食材吧，争取毒死他們。”

“……好！”

廚房

程嶼一進門就發現了門旁堆滿了柴火，他有一些疑惑，黃叔說家裡已經沒有柴火了，那眼前這堆東西是什麼？

他不理解地搖搖頭，然後開始東找找西找找，為報複大計做準備。

十分鐘後……

程嶼拿起一個爛白菜，還算滿意地放進盆裡。這裡的食材都被他翻了個遍，幾乎沒有不健康的食品。

唉，這就是被神明庇護的村子嗎？羨慕了，連一個爛菜葉子都這麼難找。

他不死心地再翻了一下，手指在圓圓滾滾的大黃土豆裡攪動，沾了一手泥土。

程嶼：痛苦面具。

小孩撇了他一眼，安靜地離開廚房。

程嶼有些呆愣的看着小孩不帶一絲留戀的背影，悄悄心碎。

嗚嗚嗚，錯付了，竟然留他一個人幹活。

他含淚抓起水池裡活蹦亂跳的大魚，魚尾拍打着水面，濺起層層翻躍的浪花。程嶼飛快地撤離戰場，他的臉上都是被打上來的池水。

程嶼把魚放到案闆上，取下挂在挂鈎上的菜刀，放在案闆旁邊，然後才用衣袖擦了一下臉。

他用菜刀把魚敲暈，然後開始給這位幸運魚做全身SPA，刮鱗片，去魚鰓。

為了讓這位客戶得到由表及裡的享受，他給客戶翻了個身，用刀抵住客戶的腹部給它來了一個切腹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