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随口安撫裴渂與宋木桃:“小事而已,不必驚慌,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修煉。尤其是小師妹,要為三日後的秘境做好準備。此次是廣甯仙君的弟子明誠仙尊帶隊,若有什麼不解之處,随時來問我。”
宋木桃碰瓷的心情一下明朗起來:“多謝師兄。”
裴渂在一旁看着,面色不善。
江照月大為震驚。
前世,宋過常常讓宋木桃在她這裡一同修習,美其名曰共同進步。或許是因此,宋木桃的招式中總是帶着江照月的影子,甚至有些招式能分毫不差地複刻出來。
有傳言,宋木桃是傳說中的百武聖體,隻需觀摩,便可以學會各類功法。
但宋過對宋木桃的修習把控極其嚴格,擔憂她走了旁門左道,隻允許她修習本峰功法。許多衣缽無人承繼的修士,重禮請宋木桃暫習功法,代為傳播,宋過都毅然拒絕。
然而江照月清楚,這次自己是真的一分一毫都沒有教宋木桃,可宋木桃在思過陣中使出的招式、破陣的習慣卻與她一般無二。
僅僅是這麼一想,她便覺得毛骨悚然。
劍峰,真的不能再待了。至少在她有能力理清這一切之前,絕對不能再與宋木桃有所接觸。
這樣長時間的離宗,必須知會宋過,否則便會被定性為叛逃宗門。
夜間,江照月估算着宋過赴會應當回來了,到他殿前尋他。守門的仙侍見是江照月,攀談幾句便放行。
宋木桃委屈的聲音傳來:“我都說了學會了,你還不信!”
宋過嗓音低沉,帶着些無奈和哄意:“好好好,爹不再問了。”
宋木桃跺腳,眼角含淚:“比比比,你總是拿我和她比,究竟有什麼好比的?她會的,我看一眼就會,你還要我和她學?”
江照月腳步一頓,停在原地,隐息決高速運轉。來得不巧,她想轉身走,可已經來不及了,隻好等他們說完再進去。
宋過安撫道:“爹也是為了你好。”
宋木桃聲音漸高:“什麼叫為了我好?你這真不是在害我嗎?”
宋過惱怒:“哼,你以為不去你三師姐那兒學,你能會這些?”
宋木桃淚盈于睫:“我就是會!她這種庸才,憑什麼要我學她!”
宋過氣得直甩袖:“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爹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誰?”他淩厲的目光轉向小窗,一隻白鴿落在窗棂上,梳理着羽毛。
“我們的話又不是見不得人,爹你這麼擔驚受怕做什麼?”宋木桃嘟囔,一擡手将窗子放下來,隔絕了白鴿的視線。
那視線讓她心裡毛毛的,有種詭異的熟悉感,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江照月松了一口氣,揮揮羽翼就要飛走,不忘給守門的仙侍留信,稱自己臨時有事,改日再來尋師尊,不必上報,免得師尊憂心。
不過剛飛出一小段,強烈的危機感襲來。江照月回眸,一枚沾染着宋過氣息的靈氣彈沖自己飛來。
築基與元嬰,巨大的差距讓江照月逃無可逃,隻能側身避開要害。肩胛骨上驟然一疼,江照月顧不上停留,也不敢化作原形,拼力維持着白鴿形态,繞開疏雲居和劍峰,飛得搖搖晃晃。
飛!離劍峰越遠越好!
等意識逐漸回籠,江照月已經到了法峰崇明院,一頭撞在院門上。
步履霜感知到江照月的氣息,道:“不必叩門,門沒鎖。”聽不到開門的動靜,這才察覺到不對勁,起身查看。
一隻白鴿倒在地上,右羽翼被鮮血浸泡,血淋淋一片。
他瞧出是拟形,小心捧起,用了簡單的清潔術清除血污,看到驚心動魄的傷口。
血是止不住的,高階止血丹或可一試。步履霜本就來自醫修世家,從未缺過靈丹妙藥,一堆瓶瓶罐罐拿出來,喂小白鴿吃了許多療傷丹藥。
他不擔心丹藥,隻是被這強勢驚到。難道她依舊遇上了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