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瞥她一眼,目光掃過她直視陳丹青:“鐘萃花和我的劍,你選一個。”
陳丹青微笑:“師妹說笑了,你該問小師妹才是。”
宋木桃擋在陳丹青身前,昂昂下巴:“就是,無主之物,誰能拿到是誰的,敢不敢來比一比?”
江照月淡淡看她,隻是輕輕的一眼。
一朵未經風吹雨打的嬌花,經不起她的摧殘,她一個能打三個這樣的。
宋木桃奇異地領會了她的意思,臉頰染上薄紅:“膽小鬼,你連比都不敢比!”
她抽劍,是一柄水墨色澤的寶劍,華光明麗,隻是一半劍身就足夠引人矚目。
陳丹青伸手按在她劍柄上,宋木桃劍抽到一半,不解地看他。
他道:“三師妹你如今的狀況,若碰上的不是我們,這鐘萃花是保不住的。同門一場,理當相讓,小師妹不與你比鬥,拿走鐘萃花,你也好休養休養。”
“秘境廣闊,莫要因小失大。”
江照月面無表情。
不過是知道宋木桃不敵她,擔憂宋木桃負傷,何至于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她的若水從未離手,一個飛身與宋木桃擦過,劍尖挑了鐘萃花而去,回旋之間鐘萃花便又回到她手中。
待江照月站定,宋木桃才回神,面色慘白。
如果江照月的目标不是鐘萃花,而是她的脖頸……她攥緊拳頭。
一劍封喉。
眼中泛起水光,她望向陳丹青,陳丹青嗓音冷淡:“你是師姐,就不能讓讓嗎?”山水劍浮在他背後,已然有了戰意。
江照月目光落在他發頂。
真想敲開他腦袋看看他在想什麼。
她将鐘萃花收入儲物袋,握緊若水,“想要鐘萃花,先問過我的劍。”
陳丹青褪去情意,眼中一片沉靜,同樣拔劍,三人對峙,幾欲開戰。
宋木桃與陳丹青一派神清氣爽,江照月滿身血污,已然倦極,摩挲了下劍柄,思索着如何從中全身而退。
築基對金丹,她才不老老實實打。
劍拔弩張之際,青年的笑聲傳來,步履霜一襲藍衣,落在形單影隻的江照月身旁,歪頭疑惑道:“生死相搏是她,手染殺孽是她,你們輕輕巧巧幾句話,怎麼這鐘萃花就成你們的了?”
“哦~”步履霜露出個恍然的笑,“你們要用更高等的靈物來交換啊?”
好話壞話讓他說盡了,宋木桃咬牙道:“那伏息龜如此可憐,不過是想要一株鐘萃花修補龜甲,她做什麼趕盡殺絕?”
步履霜微笑:“修士與天争壽,我對這位師妹沒什麼印象,想來不怎麼出衆。”
宋木桃墊腳要出來反駁,被陳丹青壓下。
步履霜笑意更大:“師妹你修行不到家,隻看到伏息龜為大道而死,卻沒看到它坐山觀虎鬥,收漁翁之利,更沒看到它欲置江道友于死地,這如何能手下留情?隻怕伏息龜尋仇還來不及。”
宋木桃自然知道,步履霜也知曉她知道。
她張口,又氣悶地閉上。修行不到家看不出來是一回事,看出來還這麼說,不是蠢就是毒了,無論怎麼回應她都要吃虧。
步履霜笑笑,可不是隻有他們能把言語化作鋼槍利劍。
陳丹青微笑:“師妹們的小打小鬧,不勞煩道友記挂。小師妹,走了。”
二人蹁跹而來,蹁跹而去,不過片刻就沒了蹤影。
步履霜偏頭,小聲道:“快走。”不等江照月回應,就拉着江照月往陳丹青離開的方向追去。
他解釋道:“附近有個金丹中期的兇獸,守着一樣寶物,他們兩個在這裡徘徊了很久,現在突然離開,一定有異常。”
江照月一愣。她從未想過與他們糾纏,也沒有刻意去尋找他們的位置,甚至有意避其鋒芒,可為何還是和他們撞見了?
簡直陰魂不散。
二人剛踏出幾步,背後驚天動地的聲響傳來,山脈震動,飛鳥連天,層層山石脫落,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要掙脫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