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此次宴席,是男女同席,是以現在的花園中還有不少男子。
衣香鬓影,長身玉立,交相呼應,亂中有序。
趙嘉檸和李三小姐來到涼亭處時,園中公子們已經同沈老太君見過禮了。
一些夫人的眼神時不時看向幾位公子,想來是家中有姑娘到了議親的年紀,想借着這次機會,多相看一二。
沈老太君也明白衆人心思,同趙夫人道:“你家這花園打理的真不錯,來時我還瞧見幾盆頗為珍貴的蘭花。”
“都是我這二媳婦張羅的。”趙夫人将溫如拉到身旁,寵溺的埋怨道,“她呀,懷着孩子,還這麼跑前跑後。”
“是個好孩子。”沈老太君拍了拍溫如的手,“這是二小子的第一個孩子吧?你别有太大壓力,有什麼不懂、不舒服的,就去問你婆母和大嫂。”
溫如笑着應是,臉上都是幸福。
趙嘉檸剛靠近涼亭就聽見這番話,自然是知道沈老太君是再給人遞話,當即笑道:“老太太喜歡的話,那嘉檸大膽讨個賞,讓這些妹妹們都去園子裡玩玩。”
沈老太君被趙嘉檸的話逗的哈哈一笑,虛空點着趙嘉檸,對趙夫人道:“當初晉鵬跟我說,這丫頭完全都是挑着你倆優點長的我還不信,如今我可是信了。”
說完,沈老太君溫聲道:“都是來做客的,沒必要陪在我這個老婆子身邊,反而耽誤了這滿園景色。”
話說到這裡,也就不用再多言了。
一些活潑好動的小姐便起身行禮告辭,與交好的小姐妹遊園去了。
而另一些性子安靜的小姐們則沒有動,還是陪在長輩身邊,譬如李家三小姐。
趙嘉檸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留下來的人,兵部侍郎家的幾位女眷似乎有些不和諧,但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趙嘉檸将一切看在眼裡,大概知道了李四小姐提醒自己要注意的是哪位小姐了。
她又看了一眼李家那邊,毫不意外的看到留在原位的李家四小姐。
就見四小姐微微低着頭,專注的看着手中的茶盞,就好似那是多麼罕見的珍寶一般。
趙嘉檸自然知曉李四小姐留下來的原因,她無奈的笑了笑,心中也有點期待,這兵部侍郎黃家到底想如何。
涼亭處的人散的差不多後,一個身穿天青色銀色繡文羅裙的姑娘才起身,朝着趙嘉檸緩緩走來。
“嘉檸姐姐。”
“茹芸,好久不見!”趙嘉檸欣喜的扶住陳茹芸,不讓她将禮行完,“我前幾天聽說你陪伯母去禮佛了,還以為這次見不到了呢。”
陳茹芸一直淡淡的笑着,聽到趙嘉檸這麼說,柔聲答道:“母親算好時間的,這麼重要的日子,不會不來的。而且,就算母親不來,我也是要來的。”
趙嘉檸明白陳茹芸話中的意思,笑意更深了幾分。
陳茹芸的父親原本是趙父的副将,當年嶺西一戰雖然赢了,但是付出的代價也不小。
趙大将軍在戰役中身負重傷,聖上慈心,特召趙家全家回京修養,嶺西戰場便交給了陳茹芸的父親等幾位将軍。
如今趙嘉檸的二哥趙景明也在嶺西,雖被封為平西将軍,但還是要多依仗留在嶺西的老将,所以對陳家,趙家向來是多加親近的。
趙嘉檸往陳茹芸過來的方向看了看,有些奇怪道:“怎麼沒見到伯母?”
“母親衣襟濕了,去客房更衣了。”陳茹芸低聲答道,随即有些擔憂的看着趙嘉檸,“我最經聽聞了一些傳言……”
趙嘉檸緊握了下陳茹芸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言的同時,對她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事。
陳茹芸知曉趙嘉檸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她是要說順甯侯寵妾滅妻的事。但實際卻不是這樣,她最近又聽到了另一種聲音。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再說,就聽到一個嬌柔的女聲響起。
“不知順甯侯夫人最近有沒有聽到一些傳聞?”
趙嘉檸循聲看去,果然是剛剛兵部侍郎家中那個不願意離開的姑娘。
“那是兵部侍郎家的庶小姐,行二,但她生母很得侍郎大人寵愛,甚至還壓過了主母。”陳茹芸小聲在趙嘉檸耳邊介紹。
原來是個享受着寵妾滅妻利益的。
趙嘉檸心中明了,微微點了點頭,看向黃小姐道:“最近坊間傳聞有些多,不知道黃二小姐說的是哪件?”
涼亭處因為兩人的話安靜了下來。
沈老太君目光沉沉的看了黃家一眼,又看向身旁鎮定的趙夫人,心中便大概猜到了,也不打算插手。
沈夫人則是微微皺着眉,身旁的世子夫人甚至想要開口打斷,卻被自家婆母攔下了。
顔芷蘭遞了盤糕點給兩人,溫柔的笑了笑,顯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打算插手。
黃二小姐沒想到趙嘉檸不接話,剛要開口再說,就聽一個頗為歡快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