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氣這麼熱,怎麼還穿的如此隆重?”皇後看了下趙嘉檸額頭鬓角的細汗,轉頭同心腹宮女說道,“去端一份冰鎮的酸梅湯來,讓嘉檸去去暑氣。”
宮女領命退下,順便還招走了殿内近一半的宮人,剩下的人也都被她一路指派到遠離殿内主位的位置。
殿中瞬間空蕩了不少,皇後這才心疼的執起趙嘉檸的手,寬慰道:“好孩子,我都聽說了,苦了你了。”
趙嘉檸在鳳甯宮中陪皇後說話,各種點心不重樣的端上來,臨走時更是得了一堆賞賜,還得了皇後恩典,賜了攆轎送她出宮。
回将軍府的路上,街頭巷尾便已經傳開,皇上賜婚永昌伯爵府嫡小姐為順甯侯平妻之事。
趙嘉檸坐在馬車上,聽着瑪瑙打聽回來的消息,滿意的笑了笑,“比我想的要快。”
“夫人,我聽說,皇上要求他們七日内完婚。”
“七日?”趙嘉檸有些吃驚,随即反應過來,皇上這是想讓永昌伯爵府一切從簡,但又不好明說,便定了個時限。
七日,如果按照嫁娶流程來,采納問吉都來不及,也就勉強将嫁妝湊出來,跟直接一頂小轎擡進門沒什麼區别。
趙嘉檸惋惜的搖了搖頭。
孫梓婷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本以為孫梓婷頂多就是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鬧出一個肌膚之親,卻沒想到她做的這般絕,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她真的把自己逼上了絕路……”趙嘉檸歎息一聲。
瑪瑙撇撇嘴,不滿道:“夫人可憐她做什麼?這都是她自己選的。”
昨日她們特意将蓮池旁都換成了會水的丫鬟,就想這孫小姐估計也就利用落水被救這一點了。誰曾想,人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爬上了床!
“我隻是覺得都為女子,自然會偏袒一些。但她也算求仁得仁,以後不要後悔就好。”趙嘉檸不在想孫梓婷,反而問道,“坊間怎麼說我的?”
瑪瑙說起這個,頓時神采飛揚起來,興奮道:“夫人,百姓都說您賢惠識大體,善良得不行。總之就是拼命誇您呢!”
趙嘉檸隻是笑笑,并沒有多說什麼。
她知道,肯定不會都是誇贊她的,但沒關系。隻要大部分都是贊揚她品行的,就夠了。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讓自己成為世人眼中一個稱職的主母。
隻有這樣,日後發生什麼事時,她才能便于脫身。
馬車在将軍府門口停下,珍珠瑪瑙剛下車,就沖車内說道:“夫人,好像是陳府的馬車,應該是陳小姐。”
“茹芸?”趙嘉檸走出馬車,正好看見停在将軍府門側那輛馬車上有人下來,仔細看去,果然是陳茹芸。
“嘉檸姐姐。”陳茹芸心急的跳下馬車,提着裙角小跑到趙嘉檸面前,“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今日才聽說,昨天我與母親離開後,居然發生了那種事,太過分了!”
“茹芸,别急。”趙嘉檸看着陳茹芸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心中熨帖了些,低聲安慰道,“不要緊的,這些都不要緊。你來了,怎麼不進去等?外面多熱?”
陳茹芸看着趙嘉檸一派淡然的樣子,似是心有所感,慢慢平靜下來說道:“我來的路上聽聞趙伯父病了…怕進去打擾了伯父養病,便等在門口了。”
看到趙嘉檸不贊同的神情,陳茹芸又連忙說道:“姐姐别擔心,我也才來不久。”
趙嘉檸無奈的拉着陳茹芸往府中去,“先進去再說。你看看你額頭上的汗,我要是再晚回來一會,你怕是已經中暑了。”
陳茹芸有些羞赧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任由趙嘉檸牽着她,走進将軍府。
兩人先去了趙嘉檸的院子。
陳茹芸坐在外間喝着冰鎮綠豆湯,等到趙嘉檸換好衣服出來,她這才小心問道:“嘉檸姐姐,你對林侯爺?”
“都過去了,不重要了。”趙嘉檸輕描淡寫的帶過,關心起陳茹芸道,“聽聞你也要議親了?伯母幫你相看了誰家?”
陳茹芸垂下眼眸,有些落寞的說道:“母親隻是有這個想法,但還沒開始相看,在看看吧…還不急…”
趙嘉檸見陳茹芸的樣子,有些擔心道:“茹芸,你怎麼了?是有心事嗎?”
陳茹芸張口欲言,但想到趙嘉檸最近遇到的那些事,還是微微搖了搖頭,道,“隻是有些擔心,怕離母親遠了。”
趙嘉檸剛想安慰她幾句,就有人來報:“姑奶奶,聖旨到了,将軍喊您過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