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檸隔着屏風,看到在後面落座的甯子墨,有些驚喜道:“甯大哥?你怎麼來了?我聽大哥說,你準備參加科舉呢!”
甯子墨含笑的聲音透過屏風傳來:“最近溫書一直閉門不出,才聽說了你的事。你身體如何了?要聽大夫的話,好好吃藥,别留下什麼病根。”
“我沒什麼事了。你放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藥會乖乖吃的。”趙嘉檸微微側過身,看着屏風上透出的人影道,“甯大哥你溫習的如何?我記得當年我大哥入京科考時就喊你一聲,但當時你拒絕了。不然那年的探花,可能輪不到我大哥呢!”
甯子墨輕笑道:“别聽你大哥胡說。我倆從童生開始,名次就一直不分上下。之所以當年沒參加科考,也是因為我覺得我看的還不夠多。如今遊曆了一圈,覺得應該可以試試了。至于有沒有把握,這種事如何能說的準呢。”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甯子墨突然問道:“聽聞嘉檸你中了一種罕見毒?不知是何毒?”
趙嘉檸微微愣了下,才有些不确定道:“說是毒,好像也不算是……我隻是聽大夫說,這毒是由石頭磨成的粉,從西域那邊傳過來的。據說這種石頭很受女子喜歡。”
甯子墨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倒是新奇。那可有找到這毒?我還挺想見見的。”
趙嘉檸遺憾的搖了搖頭,想起對方看不見,又說道:“沒找到。雖說抓了兩個,但是從她們的房間裡也沒有搜出可疑的東西。”
這事也屬實奇怪,成了一樁懸案了。
刑部已經快把順甯侯府翻個底朝天了,但除了最開始帶走的那兩個丫鬟外,愣是沒查出一個可疑之人。
因為每日給趙嘉檸熬藥、送藥的人都不是固定的。
廚房中熬藥的人倒還重複性比較大,但是那些人基本都是家生子,自開始熬那補藥時,所有的行事都有清楚的記錄。而送藥的人,那就更是難查,因為分配幹這種活計的小丫鬟太多了。
刑部那邊理不出頭緒,派出去查那兩個丫鬟老家的人還沒有回來,這件事目前來說就是陷入了死局。
甚至有人都懷疑林以安是不是策劃着一切的人?
但這也就是想想,畢竟對方還是侯爵,不能光憑懷疑就上書或者抓人。
“你這次還真驚險。”甯子墨感歎道,“聽聞是一位神醫幫你診治的?不知我是否有緣得見一面?”
趙嘉檸沒有應下,而是十分為難道:“這位神醫是庚诏帶來的,平時也會死住在庚诏府上……所以我确實做不了主。”
“無妨。”甯子墨寬慰道,“我也就是略有好奇,你不必在意。相信日後,自有機會得見。”
“我想起來了!甯大哥可以日後去東山的玄陽觀看看,那位神醫是玄陽觀的道長。”
甯子墨點頭應下,兩人又聊了些最近的事,就見珍珠從外面進來道:“小姐,甯公子,齊王來了。”
甯子墨适時站起來道:“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等過段日子,再來看你。”
“我已經沒什麼大事了。甯大哥你專心準備科舉吧。瑪瑙,幫我送送甯大哥。”
甯子墨跟着瑪瑙離開,正好與進來的庚诏打了個照面。他躬身行禮後,讓到一旁,先等庚诏過去,才又跟着瑪瑙往外走去。
往前走了兩步的庚诏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離去的甯子墨,眼中流露出些迷茫之色。
春桃感覺身後的人沒跟上來,停步去看,疑惑道:“齊王殿下,怎麼了嗎?”
庚诏搖了搖頭,沒說什麼,跟着春桃進了趙嘉檸的房間。
“嘿!聽說你又病倒了?你這身體怎麼一年不如一年?”庚诏說着,将一個小瓷瓶扔給了一旁的春桃,“李星瀾制的藥丸,說是對你身體好,讓我送過來。”
趙嘉檸嘴角抽了抽,覺得就庚诏這張嘴,真不怪她之前跟他吵。
她輕歎一聲道:“我為何會病倒,你那天不是都看見了?想要關心人就好好說出來,不用這麼别扭。”
庚诏沉默了一瞬,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轉而問道:“我看見一個男子從你這院子離開,是誰啊?之前怎麼沒見過?”
趙嘉檸無奈一笑不戳穿庚诏的别扭,答道:“是之前在嶺西那邊一起長大的兄長。之前我們舉家回京,他便出去雲遊,今年剛回來,準備參加明年科舉呢。”
“哦…怪不得沒見過!想來學識也很是出衆吧?”
庚诏坐下,珍珠正好奉了茶上來,他端起茶盞,清冽的茶香撲面而來,庚诏有些驚訝道:“松山銀霧?你這還有這茶?對了,你身體怎麼樣了?”
“是我二嫂給的。我這裡還有一些,一會兒讓珍珠包好,你都帶走吧。”
趙嘉檸知曉庚诏喜歡這茶,隻是這茶是貢品,能流入民間的甚少。雖然皇帝可能也會賞賜,但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少。
這些松山銀霧還是走了溫如的路子,才能收購來的。
“甯大哥的才學不比我大哥低。我的身體也沒什麼大礙,好好調養就行了。”趙嘉檸心裡笑庚诏的别扭,面上卻沒顯,“你這次來,不單單是要送藥吧?”
“我發現你現在敏銳了很多。”庚诏放下茶盞,神情嚴肅了許多,“刑部之前去查那兩個丫鬟的人回來了,他們去晚了一步,隻救下了一個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