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中宮嫡子!”庚诏話還沒說完,就被庚訟嚴厲的打斷了。
庚诏怔忪一瞬,讷讷道:“但你也是嫡子啊……母後早就将你記在了名下啊……大皇子夭折,你便是長子。如今母後将你記在名下,你便是嫡長子……”
庚诏自然知道庚訟為何讓他自己去上奏,又為何反複強調他是嫡子。但他不想啊……
皇權确實很吸引人,那個位置也很誘人,但他卻莫名有一絲厭煩。
許是幼時在宮中看了太多、經曆了太多。縱然他是中宮嫡子,但他也一度想逃離那個堆金砌玉的牢籠。
所以在他入了崇文館後,他開始鑽研商道。
那時父皇呵斥過他,母後勸導過他,但他不曾改變過自己的想法,哪怕是如今,他也依舊堅定。
庚訟看着庚诏那有些委屈的神情,到了嘴邊的話終究還是咽了下去,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屬意趙家姑娘?”庚訟雖然是用問的,但語氣中卻是帶了些肯定。
庚诏沒有說話,隻是良久後,才擠出一抹笑,道:“二哥之前不是還懷疑我心儀那林以安嗎?怎麼現在又說我屬意趙嘉檸了?”
提起這事,庚訟也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王妃提點了他兩句,又有後邊這一系列事,庚訟也不敢那麼确定。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道:“那時是二哥想岔了,二哥跟你道歉。但如今,你得跟二哥說實話……”
“是。”不等庚訟說完,庚诏便大大方方承認了,“從她回到芸京那年,我就心儀她,隻不過意識到的時候,晚了些。”
庚訟看着庚诏那有些傷心的樣子,剛想安慰幾句,就聽門外有人禀告,說王妃身邊的婢女來報,王妃暈倒了。
書房内的兄弟倆當下就驚了,連忙打開書房走了出去,問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王妃怎麼暈倒了?”
“請大夫了沒?”庚诏在一旁問道。
兄弟倆跟着成王妃的婢女一邊往後院走,一邊聽婢女講剛剛發生了什麼。
兩人這才知道,任将軍從金陵回來,且是帶着一具棺材回來的。
庚诏有些奇怪,畢竟成王妃早就知曉妹妹去世的消息,縱然聽到任将軍帶着任二小姐的棺材回來,反應也不會這麼大才對。
他才剛要問,就聽婢女帶着哭腔道:“王爺,二小姐死的太慘了……她是被那知府一家活着釘進棺材裡的!”
此話一出,讓兄弟倆當即倒吸了口涼氣,連忙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婢女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細節,隻是跟着任将軍去金陵的人回來傳話,簡單說了下事情經過。
原來當時庚訟跟庚诏在書房談事,成王妃覺得不好拿這件事去打擾,就先接待了娘家人,結果就出事了。
“任将軍呢?”庚诏急忙問道。
王府管事的上前,見庚訟也示意他說,這才恭敬道:“回二位爺,聽聞任将軍帶着棺材進城後并沒有回将軍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宮門口,此時應該就在宮門口跪着呢。”
兩兄弟又齊齊倒抽了口冷氣。
帶着棺材堵在宮門口,這可是大不敬啊!任将軍這是不想活了啊!
兩人這時也到了成王妃的院子。庚诏識趣的留在了外間,看着滿園緊張的丫鬟婆子,想着剛剛聽到的事,心中充滿了無奈。
庚訟直接進了内間,見大夫已經診完脈,王妃也醒了過來,先走到王妃身邊,安慰道:“我都聽聞了。你放心,此事我會上書,請父皇嚴查,絕不放過一個人。你可千萬要顧及身體。”
成王妃眼淚連連,但也沒被悲傷沖糊塗,點頭應道:“王爺放心,妾都明白。隻不過是初聞消息,一時怒急又傷心,才會暈倒。”
庚訟點點頭,還是問向一旁的大夫:“大夫,王妃的身體沒事吧?”
一旁的大夫面色有些為難。他也是聽說了任将軍的事,這種關口他是真不知道賀喜,還是應該勸王妃節哀。
但王爺問話,他也不能一直不答,便還是先恭喜道:“恭喜王爺,賀喜王妃,王妃有了身孕。”
原本聽到大夫恭喜的話有些生氣的成王妃,在聽到大夫後半句話時,直接呆愣住了,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小腹,想笑又想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