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佩服。顯然旁人都不願說的,在伍榜眼這裡,根本就沒那麼多猶豫。
假山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而後伍榜眼又道:“這有何說不得?這些又不是我說出來的,我也不過是複述一下那些傳聞罷了。”
“啊…伍榜眼說得對!他也不過是相當于傳個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庚诏打起圓場,“這坊間傳的竟然這麼離譜?”
“是。這種離譜程度,哪怕是初聽,也是覺得誇張。但偏偏百姓們卻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也實屬讓人無奈。”說話的是管延。
假山後的安樂拼命對趙嘉檸使眼色,見趙嘉檸不理自己,還上手比劃上了。
趙嘉檸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按下安樂的兩隻手後,又指了指假山,示意她繼續聽聽。
“我倒是聽聞一個沒那麼誇張的傳言,而且也更加被百姓們,甚至有些官宦人家信服。”沈家那位行四的庶公子開口道,“說是趙小姐嬌蠻任性,善妒,妄想專寵,鬧的家宅不甯,這才讓林侯爺起了休她的心思。”
“沈兄的意思是,這趙小姐不是和離,而是被順甯侯府休妻的?”有人驚訝道。
“張兄何出此言?這林侯爺和趙小姐是聖上下旨和離的,怎麼會是休妻?”甯子墨從另一側走來,對着涼亭中的庚诏行禮道,“見過齊王殿下。下官遊覽禦花園中的景色至此,并無意偷聽。”
“甯探花不必多禮。我們本就是閑談,哪有偷聽不偷聽的。既然你過來了,不如跟我們一起聊聊。”
“齊王相邀,乃臣的榮幸。”甯子墨說着走入涼亭之中。
剛剛被他反駁的那位張兄,尴尬的咳了聲,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聽聞沈兄說的這個傳言,下意識這麼覺得的。”
“放出這種流言的人,心思也夠狠毒的。”庚诏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如你們這種知曉政務的人都容易被誤導,更不用說接觸不到朝政的平民百姓了。也不知是誰,這麼恨趙嘉檸。”
“王爺說的是。我因祖母的原因,所以最初知曉一些,但在初聽這傳言之時,還忍不住回家同長輩确定一二。不難想象,百姓們聽到後,恐怕對趙小姐的名聲,更是不好。”沈四公子道。
“不如諸位來推測下,究竟是誰放出了這樣的謠言。要知道,趙嘉檸和林以安和離,是父皇親自下的旨。如今民間卻傳趙嘉檸是被休…要知道他倆可是父皇賜婚,沒有父皇的旨意,林以安就敢休妻,未免太不将父皇放在眼中了。”
甯子墨低垂着眸子,聽完庚诏的話,這才擡眼說道:“傳出此謠言的人,不僅要毀了趙小姐的名聲,還想害順甯侯,實乃心思歹毒。”
其他人也瞬間明白過來甯子墨話中的意思,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要知道現在雖然推行新法,讓女子可以和離,但也十分注重女子名聲的。外加裡面還有個順甯侯。若是百姓當真信了他是休妻,那可就冠上一個抗旨的名頭了。
“臣聽聞,最近境内有發現南延人的動向,不知這事是否跟他們有關?要知道平西侯可是嶺西的一道大山,對南延存在不可忽視的震懾力……”
趙嘉檸聽到管延的話,眸色不禁暗了暗,就連一旁的安樂都微微蹙起眉頭,拉了拉趙嘉檸的衣袖,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我怎麼聽這管狀元的話,有些别扭呢?”
掩去眸中神色的趙嘉檸輕輕搖了搖頭,“不太确定,我們在聽聽。”
“管兄這話說的不對。趙将軍是奉旨打仗,南延雖然是直面趙将軍,但說到底也是我朝的軍隊。他們就算畏懼,也應該是畏懼我朝。”甯子墨直言道。
“确實。趙侯爺一家忠心為國。管兄剛剛那番話,若被有心之人聽去,難免對趙侯爺一家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沈四也不贊同道。
“我并沒有那個意思!”管延有些慌張的看向庚诏,就見對方神情莫測的看着自己,連忙低頭告罪,“是下官失言了。”
庚诏随意擺了擺手,也沒了繼續談天的性質,起身往外走去,“這休妻屬實無稽之談。但若真深究,倒不如說趙嘉檸不要林以安了,所以休夫了。隻不過顧及着皇家顔面,這才請的和離。不過這件事确實不能忽視。本王會跟父皇說說的。”
“恭送齊王殿下。”
假山後的趙嘉檸也及時拉着安樂離開了。
賞花宴結束的第二天,順甯侯府的林老太君就被召入宮,不出半天就傳出林老太君要去京郊惠普寺禮佛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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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林家老太太已經出城了。”一個穿着短打,樣貌平平無奇的男子低聲道,“另外,派去探查流放隊伍的人傳信回來,沒有發現劉家父子。”
一直修長的手緩緩翻動着書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