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不知道詳細情況,這讓她的判斷也做不得準。
因為她不知道逃出來報信的有幾人,是否還活着?這些都影響着她的結論。
安樂離開時還有些呆愣,任由伍銳澤扶着她上了馬車後,才回過神,情緒低落的問道:“銳澤,你說他們為什麼叛國?”
“有很多原因。比如為了錢,為了權,為了地位等…但我覺得多是為了錢和權。畢竟嶺西邊境有趙家在,估計誰都越不過他們。想要往上一步,受人敬仰,卻又翻不過那座大山,自然就要想辦法鏟除。”伍銳澤目光沉沉的說道。
“哪怕為此要殺害同一個國家的手足同胞?甚至讓黎民百姓陷入水深火熱?”
“從他們背叛國家時起,被他們背叛的國家和人,就不在是他們的手足同胞了。他們自然也不會在乎這些人的死活。”伍銳澤突然壓低聲音道,“況且,是不是我朝的人,還說不準。”
安樂猛然瞪大眼睛,輕聲道:“你是說?”
“噓…”伍銳澤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趙晉鵬回來時,天已經黑透了。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卷明黃的聖旨。
“怎麼樣?”趙夫人關切道。
家中沒人去休息,就連下學的趙煜軒和趙盼芙都等在正堂内,臉上滿是緊張擔憂。
“隻有一個副将活着回到了營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态。他昏死過去前,也就隻說了遇伏。陳将軍帶人過去找,發現了一些弟兄們的屍首,但還有一些人,包括景明在内,都沒找到。”
“沒找到屍體就是好消息…”趙夫人安慰着溫如,“現在情況不明,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溫如紅着眼睛,點頭表示明白。
“爹,那道聖旨說了什麼?”自趙晉鵬回來,趙嘉檸就一直注視着趙晉鵬手中的聖旨,此時終于問了出來。
趙晉鵬沒有馬上回答,大手撫上趙嘉檸的腦袋,輕輕拍了拍。
這一下子就讓趙嘉檸想起了小時候,他們一家還在嶺西時,每次趙晉鵬出題考他們,而當她問道或答道關鍵點時,她的父親就會這樣拍拍她的頭。
趙嘉檸看着趙晉鵬,眼眶慢慢紅了。從她父親的動作中,她明白,那道聖旨很是關鍵。而結合她所看到的上一世的事,她想聖旨内容應該是讓她父親去嶺西。
果然,趙晉鵬對着衆人宣布道:“陛下有旨,讓我即日啟程,前往嶺西,指揮戰場。”
趙夫人腳下不穩,踉跄了幾步,忍着眼淚道:“你身上的舊傷還沒完全養好……”
“君雅。”趙晉鵬看着自己的夫人,眼中滿是柔情,但更深的地方是無法被撼動的堅定,“咱們的兒子家人還在那裡,我得救他回來,保他們安全。”
趙晉鵬看着屋内的子輩,感慨道:“我們将他們帶到了這世間,就一定要為他們負責。他們若遇到危難,我們作為父母想被,肯定要幫他們的。”
趙夫人眼淚止不住的流,最後也隻是說:“你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一早。”趙晉鵬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的夫人,想要将她的樣子刻進心底最深處。
趙夫人擦去臉上的淚,點頭道:“那時間不多了,我去幫你收拾東西。”
正堂内氣氛壓抑沉悶,趙夫人走了後,其他人也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嘉檸想了想口,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第一次後悔自己不是個男子,不然何至于讓自己的父親,帶着一身舊傷再上戰場呢?
趙嘉檸仰起頭,擦幹臉上的淚水,然後跑了出去。
瑪瑙匆忙行了一禮,也很在趙嘉檸身後跑了。
跟着趙嘉檸回了小院,就聽到趙嘉檸再問:“珍珠,琥珀,我的那面護心境呢?你們還記得放哪裡了嗎?”
幾人在房間中一陣手忙腳亂的翻騰,總算是找到了。
趙嘉檸将護心鏡拿在手中,又往父女的院落跑去。
“爹!”趙嘉檸來不及将氣喘勻,呼吸急促的将手中的護心鏡遞給父親,“爹,你那塊護心鏡損傷太多了。之前工匠就建議您換一塊,但後邊回了京……您用我的這塊!”
趙嘉檸那塊護心鏡是趙晉鵬特意讓人給她做的。因為當時趙嘉檸看趙景明有,所以特意跑過去問趙晉鵬為什麼她沒有。
如今這塊護心鏡又回到了趙晉鵬手中。
趙晉鵬摸着手中的護心鏡,慈愛的看着趙嘉檸,然後将自己那塊舊的遞給趙嘉檸道:“那爹跟你換。等爹回來了,再跟你換回來。”
趙嘉檸的眼淚瞬間又湧了出來。她偏過頭,擦去眼淚,聲音發翁道:“那說好了,爹回來跟我再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