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檸醒過來時,揉着酸痛的脖頸,開始打量自己身處的地方。
房間不大,但打掃的很幹淨,一些必需品都很齊全。不過門窗緊閉,隻能通過打在門窗上的光影判斷,現在應該是白天。
趙嘉檸起身下床,剛站起身,房門就被打開了。
她看着端着熱水站在門邊的人,唇角微勾,輕輕吐出兩個字,“春桃。”
春桃神情自若,将房門關上後,道:“小姐,先洗漱吧。早飯已經做好了。”
趙嘉檸沒動,隻是站在原地,打量着春桃,而後說道:“看來,你們内部也并不團結。你是誰的人呢?”
春桃沒答,甚至都沒有看趙嘉檸,隻是投了濕帕子遞到趙嘉檸面前。
趙嘉檸看着面前低着頭的春桃,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擦了臉和手。
見趙嘉檸接過,春桃這才悄悄松了口氣,也因此,她沒有發現趙嘉檸眼中那抹一閃而過的深意。
趙嘉檸就在這不知身在何處的房子裡住了下來,而京中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林以安的事,因為沒有實證,所以容帝一直堅持着,沒有定他的罪。卻沒想到,林以安那位剛剛生産完不久的妾室,竟然敲響了京兆府的登聞鼓,将一沓林以安與伊國往來的信件交了出來。
其中内容讓朝臣氣憤不已,恨不得直接将人抓回來,處以極刑。
容帝看着擺放在案上的物證,遲遲沒有開口。
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
暗探送回來的消息雖然簡短,但主要的事情都交代的算明白。
那些消息拼湊起來,最後表達的意思,好似林以安不認識任何人了,行動宛如一個傀儡。
這讓容帝越發不安起來,心中對于趙景明上次說的那個消息,也動搖了幾分。
在一中壞消息中,總算是傳來一個勉強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
趙景明找到了,但趙嘉檸失蹤了。
根據傳回來的消息,趙景明表示,趙嘉檸的貼身婢女春桃,打暈了趙嘉檸和另一個婢女瑪瑙,然後帶着趙嘉檸逃走了。
至于逃去了何處,這個他無法确定。
而随着趙景明回傳的一封密信,容帝也知曉了有關劉明達的一些消息。
他召來穆廉,讓他暗中監視管延,同時卻在朝中開始重用管延。甚至就連之前因為女兒被牽連的黃侍郎,都又重新被重視起來。
庚評看着朝堂上的變動,隻覺得詭異非常,心中下意識想要躲開。隻是天不遂人願,他越想避開這事端,他的母妃容妃卻不能讓他置身事外。
庚評看着眼前容妃的貼身宮女,無波無瀾道:“母妃讓我進宮,可有說有什麼事?”
大宮女隻覺得在庚評的目光下,心頭發緊。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對方語氣很是平靜。
她低着頭答道:“娘娘隻吩咐奴婢來請王爺進宮,至于有什麼事,娘娘沒說,奴婢也不敢問。”
“不敢問…”庚評嚼着這幾個字,倏忽笑了一聲,道,“原來還有姑姑不敢問的。”
這話說的玩味,隻讓面前站着的宮女微微打了個戰栗。
但不等她再開口說什麼,庚評便站起了身,整理着衣袖道:“正好本王也許久沒有好好跟母妃說過話了,走吧。”
馬車駛向皇宮,大宮女卻不知為何,隻感覺心裡惴惴不安。明明庚評還是重視容妃的,但她就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這個感覺在容妃提出要庚評上折子請立黃二為側妃時,得到了證實。
一向孝順母妃的庚評,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自古請立側妃,不是延綿子嗣,就是娘家晉升。她什麼都不占,之前還犯了大錯,兒子沒有一杯毒酒了解了她,而是要将她送回娘家,就已經是開恩。後來母妃出面,兒子這才将她留在王府後院。”庚評擡頭看向自己母妃,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這般無功無德的女子,母妃還讓兒子去請立她為側妃…是覺得兒子命太長嗎?”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我隻是看黃家最近很得你父皇重用,想着你若将黃家那丫頭請立為側妃,也是給黃家面子,日後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他們也得念你幾分好。”容妃一邊說着,一邊将點心放到庚評手邊,“知道你今天來,我特意讓小廚房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