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必備功課,表面笑嘻嘻,内裡mmp嘛。
張乳母卻“哼”了一聲。原本這小壇不過是慈幼局内仰自己鼻息的,如今自己怎麼可能來伺候她?
張乳母先前的恭敬味道霎時間消散了。她将碗碟不輕不重地在歲檀身側一放,揶揄道:
“小壇可真是好手段。難怪那日死活不願嫁那屠戶郎君,敢情早就起了攀龍附鳳的心腸。也是我眼拙,倒是沒看出你這心思。隻不過你我到底都在慈幼局相處一場,乳母我還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江王殿下身份金貴,你還是自重些,也别打着要嫁給殿下做侍妾的心思。女兒家,還是要矜持些,到時候大了肚子沒人要可就不好了。”
歲檀看她:“你有病吧?”
張乳母冷笑道:“知道你小壇心氣高,乳母我說話你不樂意聽。如今在王府,我也不同你計較......”
卻聽得門外齊齊傳來一聲“殿下”。
張乳母忙小聲哭道:“小壇啊,知道你自小對我有怨言。乳母對你是嚴厲了些,可我也是為了你好呀。先前嫁給那屠戶可是你自己答應好了的呀,可不是我逼的你呀。你怎麼如今反過來又要埋怨我呢?”
與其這小壇在江王面前仗着自己年輕貌美吹耳邊風,她可得先叫江王知道,這小壇那是早就對自己有所不滿,因此一會兒小壇說什麼那也是小壇起着攜私報複的心思。
她雖不知道這小壇怎麼攀附上了江王,可她怎麼也在這江王府内三兩個月了,江王怎麼也能知道她為人本分。
話音一落,江王已走了進來,蹙眉問:“這是怎麼了?”
張乳母搶先答道:“殿下,奴婢先前與小壇有些誤會,小壇她這看見奴婢,便......”
江王向歲檀面上一看,果然見她臉上氣鼓鼓的。
他道:“既然這樣,春和。”
春和:“诶,殿下。”
江王:“從賬房給張姑姑結了這月的例銀,再多支幾個月的銀子,送張姑姑回去吧。”
張乳母忙跪下:“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春和:“請吧,張姑姑。您既然跟壇姑娘不對付,日後免不了還要多見面,殿下也是為了您好。”
“殿下!”
張姑姑被春和及幾名小厮帶了下去,聲音漸漸遠去了。
殿下他性情一向很好,怎麼說辭了自己就辭了?明明她在江王府做的好好的呀!
歲檀也吃了一驚,就這樣?這位殿下不和稀泥啦?
江王兀自在歲檀對面坐下,提起玉箸,夾了一塊羊肉在歲檀的碗中。
“用膳吧。”
歲檀問:“殿下今日跟往常不大一樣。”
江王低頭又給她夾了一口魚:“往常本王是怎樣的?”
歲檀道:“往常應是更溫厚些,甚至于......”
江王輕笑:“軟弱可欺?”
歲檀挑了挑眉,似乎意思跟她本來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江王道:“本王此前叫張姑姑來王府内,是因着空明師父是出家人,由他出面趕人走不好。如今既來了本王府中,她犯了錯本王自然可以趕她出府。外人也置喙不了什麼。”
歲檀道:“可她今回也沒犯什麼錯。”
江王道:“她為仆,你為客,頂撞本王的客人就是她的錯。”
歲檀聽後,一時有些啞然。
她原以為這位江王殿下寬厚過了頭,可誰承想,骨子裡居然将尊卑看得這麼重。此前将張乳母接到王府裡做差事不過是為了賣空明大師一個人情,同時也能為自己積下一個收留窮苦的賢名。
想必在江王的眼中,她也不是什麼座上賓,而隻是他樂善好施偶爾瞧上一眼,逗上一逗的玩意兒吧。
畢竟在他們這些古人眼中,嫡庶尊卑一向很重的不是嗎?
歲檀想着,低着頭頗有些局促地埋頭用起飯來。
還是早些用完,早點離這位殿下遠一些才是。回到慈幼局裡,大家都不是什麼公子小姐,彼此之間也就沒那麼多的尊卑拘束。
“天色尚早,小壇姑娘可以用的慢些。一會兒本王送你回去。”
歲檀又往嘴裡塞了幾口,咽下後道:“不用了殿下,我用好了,午間吃的有些多,現下已經飽了。”
江王:“那本王與你去庭院中走一走,消一消食。”
歲檀道:“不用不用,王府回慈幼局的路我認得了,我走回去就成。在路上這飯食自然也就消化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那本王與你一道去。”江王說完站起身來,向歲檀伸出了手。
歲檀卻道:“殿下公務繁忙,不敢勞煩殿下。”
說完,她便學着方才幾名女使的模樣對江王行了一禮,幾乎是逃似的急匆匆出去了。
“本王不忙,壇......”
姑娘兩個字沒說出口,江王看着歲檀離去的身影忽顧自笑着搖了搖頭。卻也是顧不上淨手,跟了出去。
江王府到慈幼局尚有一段腳程,畢竟是表妹将人帶了過來,若是路上出個什麼岔子,他放心不下。
歲檀走出江王府沒多遠,正要拐彎時卻忽然看見身後隐去了個身影,眼看着日頭漸漸西沉,叫她不由地有些惴惴不安。今日出門手臂上沒綁匕首,她忙跑了幾步,倒着走了幾步躲在了一棵樹後。
等江王走到她藏匿着的樹旁時,歲檀問:“殿下跟着我做什麼?”
江王道:“近日外邦遣使來我都城,本王怕賊人沖撞了姑娘。”
歲檀道:“那既然這樣,要不我們還是坐馬車回去吧。”
畢竟她其實不怎麼愛運動,說是走路消食,不過隻是想快點離開江王身邊。比起跟他一塊走回去,又要待上許久且還勞累,還不如坐馬車學着陸瓊帶她來的時候那樣裝睡呢。
“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