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同學,還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景昳便秉承着樂于助人的心态拽着容鹂歌上前幾步,走到傅硯詞身前問道:“你好,請問你需要幫助嗎?”
走近了看,傅硯詞的長相确實很優越,線條鋒利、眉眼俊美,放在平時肯定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大帥哥,但現在他臉上的淤青和傷疤讓他看起來像個危險分子。
傅硯詞掀起眼皮,沒什麼情緒地看了他們一眼,冷冰冰地吐出幾個字:“不需要。”
說完,他支着扶手站起身,似乎是想要離開這裡,卻沒能成功站穩,在容鹂歌的驚呼聲中直直倒了下去。
*
傅硯詞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
夢裡他似乎回到了小時候,母親把小小的他抱到腿上,給他的生日蛋糕插上蠟燭,柔聲說我們小詞又長大了一歲。
但這鏡花水月般的溫馨場景很快就片片碎裂,随即出現的是狼狗的嘶吼、救護車尖銳的鳴笛聲、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揮舞到臉上的拳頭和腐爛的血腥氣息。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夢裡。
他不眠不休地連軸轉了幾天,連續打了好幾場比賽,是終于倒下了嗎?他要死了嗎,不行,雖然這個世界沒什麼值得留戀,但是母親要怎麼辦?
傅硯詞的意識在黑暗中掙紮許久,終于努力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天花闆上刺眼的白熾燈,同時耳邊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你醒了?”
傅硯詞翻身坐起,意識到自己現在在醫院裡。病房内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他認出來是昏迷前問他要不要幫助的少年,應該是他把他送到了醫院。
他長得好像有些眼熟,但傅硯詞沒有什麼回憶的興趣:“謝謝,醫藥費花了多少,我還給你。”
“不用還了。”景昳目光有些複雜,“醫生說你身上有很多傷,都沒塗過藥,而且一直沒好好吃飯和休息才會導緻暈倒。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
昨晚傅硯詞突然暈倒後,他讓随後到達的司機把傅硯詞送來了醫院,因為容家有門禁,容鹂歌和他一起到了醫院後就離開了,而景昳父母和哥哥剛好前段時間出了國,沒人管他,他就留了下來。
聽完醫生說的話,景昳心情十分複雜,傅硯詞一個高中生,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不會是被校園霸淩了吧?還是招惹了什麼社會人士?
“不需要。”傅硯詞卻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冷漠神情,“很感謝你把我送來了醫院,但這是我的事。”
真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景昳心想,他就差把“不要多管閑事”刻在臉上了。
他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既然傅硯詞自己覺得沒事,那他也不想再多管。
景昳合上手裡的書,放回到桌子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好吧,不過醫生說你最好在這休養幾天,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暈倒。不用給我醫藥費了,這家醫院是我家開的,我沒給錢。”
說完,他就推門離開了。
病房内一片安靜,隻有懸挂在床頭的輸液瓶滴落下冰涼的液體,緩慢注入他的血管裡。傅硯詞看着重新合上的門,垂下眼嗤笑了一聲。
他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雖然在學校的時候他對其他人都漠不關心,但有時候會注意到他,也對他的家世有所耳聞。
高高在上的小少爺,倒是有着近乎天真和愚蠢的同情心。
隻不過,誰會同情他這種沼澤裡爬上來的瘋狗呢?要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怕是隻會感到厭惡,對他避如蛇蠍吧。
*
景昳囑咐護士多照顧一下傅硯詞,然後就坐着司機的車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他把迎上來的白毛藍瞳波斯貓摟進懷裡,懶散地躺在沙發上,給容鹂歌發信息說了剛才的事。容鹂歌的消息回得飛快,手機一時響個不停。
容鹂歌:【什麼,他居然這麼和你講話!真是不識好歹(小貓發怒.jpg)】
容鹂歌:【不過我聽說他這個人确實蠻高冷的…我朋友之前和他同班,說他就像座大冰山。】
容鹂歌:【他不肯說的話,會不會是他自己打架打的啊……】
景昳:【我覺得有可能。】
景昳回複完信息,把手機扔到了一邊,專心緻志地撸起懷裡的貓。
就在這時,一陣電流聲突然響起,他的耳邊,不,确切地說是腦海裡傳來了一道怪異的電子童聲。
“檢測到目标人物已和主角進行了接觸和對話,系統正在載入……”
“綁定成功。你好,新宿主,我是編号KL8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