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讨厭他?”景昳聽聞靳一泓與他看法相同,頓感驚喜。
“嗯。”靳一泓點頭,“他太裝了,不過我現在有點後悔,昨晚應該去赴宴的。”
說完,他擡起那雙深邃的眼,定定地看着景昳。景昳怔了一下,心底飛快掠過一瞬異樣的感覺,但馬上被他自己忽略了。他心想,可能是因為靳一泓知道了昨晚傅硯詞也在,所以才這麼說的吧。
“景昳。”傅硯詞語氣沉冷,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他的高冷後桌鮮少會主動叫他,景昳趕緊轉過頭:“怎麼了?”
傅硯詞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同樣轉過身來看着他的靳一泓,将物理習題冊擺到桌上:“你上次不是說這題不會嗎?我給你講。”
居然還主動提出給他講題!景昳受寵若驚,連連點頭:“好,你講吧。”
靳一泓咬了咬牙,看着這兩人開始探讨題目,逐漸形成一個别人插不進去的小世界,而他聽得一頭霧水,完全被排除在外。
直到下節課上課前,他都沒能再找到和景昳說話的機會。
自從上次的晚宴事件後,景昳發現傅硯詞對自己的态度軟和了不少。具體表現在他會主動和他說話,給他講題,兩人還偶爾會在晚自習後一起回寝室。
看來他和傅硯詞成為好朋友的目标很快就要完成了,景昳有些高興,但随即想到接下去就要扮演綠茶奪人男友,他頓時又笑不出來了。
他不禁懷疑起自己做完這些事後是否真的能功成身退,該不會身敗名裂後還被傅硯詞和靳一泓通緝追殺一輩子吧?
“放心吧,我會幫你的。”系統聽了他的憂慮,安慰道,“等任務結束,你就和他們無關了。”
無關嗎?聽了系統的話,景昳卻并沒有感到很高興。他一時有些怅然若失,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下來,他也和傅硯詞、靳一泓積累了一些革命友誼,有點不舍吧。
沒有課的周末,景昳因為天氣太熱懶得出門,會用冰箱裡的食材簡單做點飯,偶爾傅硯詞在寝室,他會邀請他一起吃。
傅硯詞每次都拒絕了他,但在今晚,景昳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面時,他猶豫了半晌,竟然點頭答應了。
景昳聞言有些意外,從廚房探出頭詢問他的意見:“你想吃番茄牛腩面還是酸湯肥牛面?”
“問你,我都可以。”傅硯詞把袖口往上挽了點,也走到廚房門口,“我和你一起做吧。”
“你會做飯?”景昳訝然,畢竟傅硯詞看着就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但他随即想起他的家世,母親住院後他好像就一個人住了,會做飯好像也不意外。
“會一點。”傅硯詞看着景昳打開冰箱拿出食材,将番茄和牛肉分别泡進水裡,動作十分娴熟。
想起剛開始,他還嘲諷過景昳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擅長下廚。
景昳将洗淨的番茄拿出來開始剝皮,傅硯詞走過來,也拿起了一個。
兩人一起将番茄剝皮切成丁,又處理了牛肉,油熱下鍋,景昳拿起鍋鏟翻炒,看着站在一邊安靜等待的傅硯詞,心頭浮出奇怪的感覺。
他們這個樣子……有點像他父母一起在廚房做飯的場景。
呸呸呸,想什麼呢!景昳趕緊搖了搖頭,将這個邪惡的念頭趕出腦海。傅硯詞可是别人的對象,你和他以後還是“情敵”,怎麼都和一起做飯的夫妻扯不上關系。
兩碗熱氣騰騰的番茄牛腩面很快就做好了,雪白的面條浸泡在色澤鮮豔的湯汁裡,上面整齊擺放着番茄丁與大塊的牛腩,蒸騰着誘人的濃香,看着便叫人食指大動。
傅硯詞垂下眼睫,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怎麼樣?好吃嗎?”景昳眼神期盼地看着他。
“好吃。”傅硯詞頓了幾秒,才回答。
母親昏迷後,就再也沒人給他做過飯。他大多時候都是随便在食堂應付一下,自己做出的東西,也僅僅隻是“能吃”而已。他确實已經很久很久,沒吃到這樣精心做出的食物了。
“那肯定,我告訴你啊傅硯詞,品嘗到我的手藝是你的榮幸。”景昳自己也拿起筷子開始吃,一邊得意地碎碎念,“除了我家人,我隻給你和容鹂歌做過飯。”
傅硯詞的筷子一頓,他沒說話,眼中卻漸漸有了溫度。
“嗯,謝謝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