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電室門外一左一右守着兩名警察。松田陣平順手扯了扯他們的臉皮,确定都不是怪盜基德僞裝的。
“守好這裡。”
“是!”警察們疼得龇牙咧嘴,但還是立刻敬禮回答了。
松田陣平雖然沒有實職,但警銜比他們都高。而且他去年底剛完成研修,眼見就準備再次升職,警視廳裡都傳聞他這次要外派某個縣府做長官了。
對于這樣的未來上司,警察們不敢怠慢,在他走後又趕緊招了兩個人過來輪班。
松田陣平把那些小動作都看在眼裡。他無意評論,反正隻要負責這層樓照明的強電間不出事,怪盜基德的計劃不能順利開展,他的任務就完成了,過程并不重要。
他本來也不是來抓怪盜的。
松田陣平轉進衛生間,洗了把臉,用力甩了甩頭發上沾的水。手機已經震過好幾次了,他不想看,多半是貝爾摩得在催他進場了——
“他們發現鑽石丢了,肯定會閉館搜身。你是警視廳的臉面,就算查你也不會很嚴。”電話裡,笑聲甜蜜的女人那樣說道,“幫我辦成這件事,我就去把你的小情人再帶回來。成交?”
“你這樣算是綁架嗎?”他當時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是受要挾的人嗎?”
“寶貝,我看着你長大。”對方回以意味深長的一聲輕笑,“你是。”
……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個女人說得對。
他确實按照約定來到了這裡。用同在一課,而且正在休假沒有任務的理由,輕松地混進了現場警察的隊伍。
二課跟一課井水不犯河水,進門時也确實沒怎麼認真查他。一課同來的又是跟他相熟的高木和千葉,還有那個赫赫有名的劍崎小姐,隻要确認他沒被掉包,誰也不會懷疑他另有企圖。
……他确實是來保護那顆鑽石不被怪盜基德偷走的。
因為他還要用這顆鑽石把另一個人,換回來。
萩雖然用怪盜基德的名義把警察們都聚集到鈴木塔,讓一項貝爾摩得順手完成的小任務升級成了重大行動,從而引來了組織的大部分行動力量——應該說全部吧,以松田陣平知道的情報,不但東京分部全員出動,還從國外臨時調動了人手過來。
但是在這樣組織後方空虛的情況下,萩跑了一天,仍然沒有找到貝爾摩得把人藏在哪裡。
眼見時限将近,松田陣平也隻能來到鈴木塔,見機行事了。
他可以扣住鑽石跟貝爾摩得要人,但不可能太久。私怨不能妨礙那位先生親自下達的任務,組織會起疑心。
怎樣在要到人以後,再把鑽石還給鈴木集團——
手機再次震了震。
松田陣平扯下一張紙擦了擦手,揉緊一彈,紙團高高飛出去,準确命中了另一頭牆角的垃圾桶。
他沒好氣地掏出手機,一邊向外走去一邊打開新郵件列表。
前面倒是真的有一封郵件從貝爾摩得來,問為什麼沒在大廳裡見到他,是不是已經上頂層去準備了。
而後面的幾封——
“我要去賭一把大的!萬一沒成功,林醬就拜托你啦~”
“呼,好像猜對了。果然隻要行動前見一下林醬,就能拿到一天的好運呢。”
“我去追琴酒了,快祝我失敗,烏鴉嘴小陣平。”
松田陣平:……
他立刻登入N系統,搜索萩原開的那輛車的行動軌迹。令人煎熬的loading時間過去,滿屏滿屏的結果冒了出來,這人一天跑的地方還真多。
半小時前,這輛車在鈴木塔外臨時停留了一陣。20分鐘前,它結束了圍繞着鈴木塔的,散步一樣的四處遊蕩,停在了附近一棟百貨大樓下面。
而現在——7分鐘前,它又重新出發,并且迅速脫離了監控區域。目前還沒有任何攝像頭能确定它的位置。
這家夥!
松田陣平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寶石陳列廳,環視全場。沒見到貝爾摩得,遮擋鑽石的黑幕還緊緊閉合着。台上的一名中年人正在掌聲中鞠躬緻謝,旁邊的司儀在看手表,大概是要進入下一個環節了。
那個環節——貝爾摩得去到簾幕背後的正中央,戴着鑲鑽手套的雙手從黑色的布幕裡伸出來,随後簾幕向兩邊徐徐分開,美人與寶鑽同時現世,光華照人。
在那時,貝爾摩得會先尋機把鑽石拿到手,藏在身上。然後他要在旁邊,指出鑽石失蹤的事實,并且順理成章地上前,趁亂接過鑽石。
如果現場不夠混亂,配合行動的其他成員想必會保證這場交接的順利進行。琴酒親自壓陣,松田陣平毫不懷疑他會下令狙爆幾個腦袋。
但是,萩說他去追琴酒了。
琴酒不可能在行動中途突然離開,除非有更緊急的事——
安室透緊盯着大汗淋漓的女警,正要開口,忽然手臂被用力拽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眼,皺皺眉:“這位不是松田警官嗎,抱歉我這裡有急事在處理,晚點再聽你的指教?”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順着對方拖拽的動作往遠處走去。等到躲進遠離人群的角落,才壓低聲音問道:“什麼事?有新情況?”
松田陣平給他看手機,上面用備忘錄打出了一個車牌号:“馬上用你們的渠道,查這輛車現在的位置。”
零組作為警察廳最為隐秘的暗面,行事自然有各種不為人知的手段,遠不是市政監控網絡可比的,要查輛車并不難。
安室透把這個車牌号轉發給屬下,并且附上了立刻執行的命令:“這輛車怎麼了?”
松田陣平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說:“它應該正在去往……關着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