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就是你吧?”
“最近,這裡總是出現有故障的車門被不知道被誰修好的事情,那是你做的吧?”
稚嫩的孩童聲音從旁邊傳來。不是他聽過的聲音,語氣卻有點微妙的熟悉。
他從地上站起來側頭看過去,車尾那裡突然探出了一個男孩的頭,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幸好他早有準備并沒有被吓到。
“哇!真的是你幹的!”男孩并沒有他是不認識的人就滿臉警惕,反而跑過來看着被他剛剛修理好的車門,一臉新奇的驚歎道:“你好厲害!我們廠的修車師傅都不一定有你修的好!”
自從那件事發生了之後,除了家裡人,不對,應該是除了家裡的某個人以外的人,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聽到這麼純粹的誇贊了。
稍微有點尴尬。
還有,這人是傻瓜嗎?我要是人|販|子他現在已經妥妥的被打包順走了。警惕心這麼差勁的嗎?
還是不要和他說話不然被傳染成傻瓜了就不好了。
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隻是又看了一眼面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潇灑轉身準備走人。
但是沒成功。
因為他的手就被拉住了。
他的手背上有幾道劃痕。因為今天來找茬的一夥人在被他揍趴下後,抓起角落裡的碎石子就砸過來,手背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劃傷的。
此時被這個不認識的男孩抓的這麼緊,繞是一直對疼痛忍耐度很高的他也不免擰了下眉。
注意到被自己抓住的手不正常的抖了一下,男孩很快就松開了自己的手,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歉意的看着他,“抱歉,把你弄疼了。”
啧。
他一下把手縮了回來,加重語氣惡聲惡氣道:“不關你的事!”說完轉身就走。
男孩锲而不舍的跟在他身後。
他隻覺得更加煩躁了。偏偏他又不想停下來去面對那張充滿了善意的臉。
比起面對惡意去挑釁,他更不擅長應對自然而然的好意。
在他爬上不算太高的牆頭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男孩也很自然的和他一起爬了上來。兩個小孩半夜裡一起坐在牆頭大眼瞪大眼。
最終他還是忍無可忍了,咬牙切齒的問:“你,到底想幹嘛?”
“我想和你交朋友。”
男孩回答的很快,答案直接的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睜大了眼睛看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過男孩的話暫時還沒說完,也不需要他立刻回答。
“我叫萩原研二,你叫什麼名字?”
月光下,那個大大的笑容仿佛被定格在了這一刻,成了他記憶庫裡無數珍藏相片的其中之一。直到伴随着歸零的計時器一起而來的火焰吞噬掉他,這也是他腦海裡閃現的最後一個畫面。
“我叫萩原研二,你叫什麼名字?”
“……松田,我叫松田陣平。”
白霧漸漸從四面八方籠罩過來,遮蓋住了眼前的畫面。玻璃破碎的聲音從濃霧後傳來。腳下陡然一空,他毫無防備的跌了下去。
失重感是最能讓人從夢中蘇醒的辦法,有些時候甚至比疼痛和噪音還要管用。
降谷零睜眼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了。他連忙坐了起來。
昨晚回來的時候,妹妹紗織已經睡了,藤原夫婦兩個人的工作都是單休,周六需要加班,也都不在家。
降谷零帶着松田陣平回了卧室,就打開衣櫃把放在最下面的備用床上三件套抱了出來,整齊的鋪在地上順便套枕套。
松田陣平站在一邊本來是想說自己不需要睡覺也不用這些的,轉頭看到金發男生困的眼睛都要閉上了還是把他的床鋪整理好了才撲進自己被窩裡的樣子,到底還是沒說出這些話。
降谷零昨晚是真的困,睡了幾個小時現在才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現在面對一眼可以看完的房間還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