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着裡面的女孩沒有看見,在她移開目光後,金發男生擡起頭眼神精準無比的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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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金發混血是降谷零,而另一個,被女孩誤以為是做夢夢到的鬼的自然就是松田陣平。
他們此行的目的是降谷零的老家——熊本縣,以及附近的一個小村莊。
帝丹高中昨天結束了期末考,給學生們正式放了寒假。降谷零争得自家姑姑姑父的同意後帶着松田陣平回了老家,一方面是想看望獨居的奶奶,另一方面也有着别的考量。
東京到熊本縣的新幹線需要六個小時,中間還要在博多換乘一次。斜前方的女生明裡暗裡的打量降谷零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對于這種目光他從小到大已經是很習慣了,畢竟放在人群裡因為不一樣的外表而格外顯眼這種事他也是沒辦法的。
雖然可以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但一直這麼被盯着也有點困擾,所以他擡頭對女孩笑了笑,算是變相的提醒。果然接下來的時間她沒有再看過來。
其實不想被盯着看也是怕她注意到自己旁邊的松田陣平。已經成為式神的松田不會被活人看到或碰到,但他是可以碰非活物的,要是被發現座位憑空晃動、自己的東西莫名其妙飄起來了容易吓到别人,也容易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降谷零看了一會書實在扛不住洶湧的睡意了才拿過羽絨服窩在座位上補眠。他昨天被田中三郎的式神們拉着狂歡了一整夜,它們打着慶祝他第二個學期完美結束的由頭弄了一個party,幾乎所有的式神都來了,玩着玩着降谷零就被拉去陪它們找“夜宵”,一個人後面跟了一堆不被人看到的毛茸茸,用雙腳硬是走到快要天亮那群小祖宗們還是沒有盡興。
松田陣平當然也沒有被放過。他被幾個興緻很高的妖怪式神拉着切磋,一開始他還是興緻勃勃躍躍欲試,幾個式神湊一起打一會架喝一會酒,氣氛很是歡樂。直到幾隻妖怪喝嗨上頭了,一個個直接幻化出原形開始滿地打滾,撞牆拆家,還有幾個脾氣火爆的還直接打了起來,現場一片狼藉,不少柔弱小式神們都被波及的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松田陣平就一直在揍人和救援之間來回轉換,忙得團團轉。
一晚上下來,無論是降谷零還是松田陣平兩個人都累得夠嗆。而那群不省心的式神們真正的主人——田中三郎先生,早就晚飯後party正式開始前就找了個借口溜了。估計現在還在酒吧的舞池裡放飛自我呢。
總之,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了,松田陣平看旁邊的降谷零幾乎秒睡自己也閉上眼睛,一人一式神靠在一起補眠。
降谷零的羽絨服被掃掉了松田陣平還處于迷糊的狀态,沒想太就給他撿了起來蓋回去,還好心的幫他把快沒電的藍牙耳機取了下來塞進了衣服口袋裡。一系列動作搞完他才清醒過來,繼而意識到這裡不是家裡,剛才的舉動很容易被别人看到。
然後他就注意到了斜前方那個女孩子,無語的露出了半月眼。看那發抖的手臂還有流着冷汗的側臉,一定被吓得不輕吧?
這個時候降谷零也醒了,剛才松田陣平給他蓋衣服的時候他就恢複意識了,然後也發現了前面那個女孩的異樣。兩個人對視一眼,松田陣平輕輕啧了一聲,撓着頭發站起來走到女生的旁邊,一根手指抵在她太陽穴,瑩白色的光團順着他的手指沒入了女孩身體裡,剛才還在渾身發顫的女孩臉色果然好看了很多。松田陣平這才重新坐了回來。
這和【入夢】很像,都是作用于受術者的精神和潛意識的簡單術法,有點類似心理醫師的催眠與暗示,不過這個安撫作用更大。降谷零和松田陣平都跟着田中三郎學了一點。
陰陽師出入人群的時候,難免會連累到普通人被鬼怪盯上,物理性質的祛除他們可以做到,但是因為那些異端造成的心理創傷卻并不會随着罪魁禍首的消失而愈合,相反,還很有可能在時間的潤澤在更加的可怖。
為了安撫這些受害者,也是變相保護族群,陰陽師們便開創了這個術法。在一定基礎上合理化受害人受驚的記憶,緩解他精神上的痛苦。就像松田陣平對那個女孩做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