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之前,黎廪秋已經乘專機來了B城,戎顧明和修祁良在場坪接的他,原本以為黎廪秋會坐輪椅被人推下來,兩人已經做好了打趣他的打算,結果飛機到的時候,秋季北方的風吹得人眼都睜不開,身姿挺拔的男人,一身商務西裝,剪裁精良的衣服,即使是大風,也吹不走這男人身上的氣質。
沉穩。而内斂。
早年還會和戎顧明、修祁良一起相約出去打架的男人,在歲月裡,沉澱了收斂的氣質。他将外套搭在肩上,用一根手指輕松勾着,另一隻手還在吸着煙,在舷艙口把煙滅了,他大步笑着從登機梯上走了下來。
修祁良靠着他的邁巴赫,要笑不笑地盯着走過來的男人。
“看來黎少爺是厭煩了南方,想過來度個假。”
“唔歡迎?”
“歡迎得好!”兩人笑着擊掌交握手相互靠近拍了拍對方的後背。
“歡迎,黎少。”戎顧明和黎廪秋同樣的交抱。
三人乘坐邁巴赫出停機區域,很快進入了主車道。
三人默契地沒有談那次車禍,隻問及黎廪秋這次要在B城呆多久時間,戎顧明是做投資的,而修祁良是影視行業,兩人隻算是家族在内地的一個分支,兩人也不是家裡的話事人,黎廪秋接過中風父親的擔子,做黎家的話事人時,這兩人還在學校裡混。
近年來内地的發展機會多,戎顧明、修祁良兩人拿着家裡的錢,到内地來做些無足輕重、不傷筋動骨的投資,對整個家族而言,隻是給他們練手而已,黎廪秋在金融危機裡且他父親黎英鴻突然中風時,從國外回來,接手了黎家,一系列措施手段,手起刀落,果決狠辣,震動了整個家族,也震住了公司上下。
那時黎廪秋才二十四歲。六年過去,如今他的地位,小打小鬧的投資,已經到不了他眼前。車上兩人可以通過他所待時間長短,判斷他要談的項目的大小。
戎顧明手裡端着酒,視線瞥向旁邊的男人,三人從小一起長大,但是黎廪秋氣質,熟了他幾個度。他視線落在他随意交疊的腿上,确實不見任何異處。
所待時間多久,黎廪秋暫時未做回複,手指輕輕點着大腿,視線落在車窗外。
片刻,他說:“三月。”
戎顧明點頭,知他是有大項目要談,而這次,興師動衆,竟然用了“腿折”的借口,港島那邊肯定知道他“腿折”是假,但是都默認了他提的“腿折”而暫時卸任了“執行董事”一職,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車子開入B城的一處地标性建築,進來守衛森嚴的門口之後,在裡面森林一樣的莊園裡又開了半個小時,随後見了三個建築群,這是修祁良當初買下的一塊地,他本來看中旁邊的一個四合院,結果後來政策下來,四合院不能買賣,修祁良咬着煙一合計,把旁邊方圓幾千米的地給買了,然後修了個莊園,比鄰旁邊四合院。
那四合院以前配套的山山水水,現在也供給了莊園。修祁良那房子不拿來賣,就拿來供自己取樂宴飲或者有朋友過來,提供給朋友居住。
黎廪秋住在這兒。助理已經過來,将一切準備妥帖。
晚上是小型的歡迎宴會,就三人,戎顧明還問修祁良,要不要叫他公司裡些男男女女過來陪宴,被修祁良自己否決掉了。
黎廪秋上樓休息去了之後,小型談話的休息室裡,修祁良意有所指說:“身邊不近男女,你又不是不知道,少觸黴頭。”
“嘶~”戎顧明做出不可置信的樣子,靠在椅背裡,狀态誇張,“哥他到底什麼情況?過去那事,還有陰影呢。”
修祁良吸着雪茄煙,懶懶靠着軟綿的真皮椅背,整個人仿佛骨頭都快松了,盯了會兒吊燈說:“境境。”
“啥?”
修祁良回憶說:“老宅裡他房間裡有好幾盆白茶花,我後來無意中才知道,那是他家裡那丫頭養的。”
戎顧明難以置信:“所以那次的澳嶼場子開業,他連彩都未剪就跑掉,後來媒體報道說他半夜抱着個女孩往醫院跑,那個事情是真的?”
修祁良神情凝重:“後來我問了阿K,說是那丫頭在澳嶼酒店泳池裡遊泳,自己暈過去了,結果送去醫院檢查,是經期前兆痛經給痛過去了。”
戎顧明:“……”
黎廪秋的個人生活,泛善可陳,兩位八卦人士意外對上了點,興奮得樂不可支。
戎顧明:“境境前段時間還在問我大哥他有女朋友沒呢,她要準備禮物。而且她已經交往男朋友了。”戎顧明别提多興奮,仿佛自己即将看到什麼精彩的劇集。
修祁良半斤八兩地壓不住就要上揚的嘴角。
戎顧明極賤靠近兩分:“你說哥不會把那男人給物理消滅了吧。”
“極有可能。”修祁良嘿嘿地笑了兩聲,結果很快聽到樓上走下來的腳步聲,兩人趕緊閉了嘴巴。
黎廪秋已經換上了寬松的睡袍,在沙發前茶幾上提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