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星回一刻也不耽擱,留下木蘭看家,自己偷偷往角門的方向走去。剛走出門口,就看到不大的巷子裡停了一輛馬車,還不偏不倚停在她家門前。
雲星回狐疑地看一眼,正要越過去。
這時,車簾被掀起,阿洛從裡面走出來,笑呵呵地來到雲星回面前,“雲小姐,我家少爺有請。”
雲星回還要去尋雲清海的錯處,不想和阿洛這對主仆消磨時間。便擺擺手,“男女有别,我與你家少爺還是少見面的好。恕不奉陪。”
雲星回邁步就要走。
蕭曜風突然探出頭,視線先是落在雲星回的脖頸處,隻碰見雲星回兩回,偏都被他弄傷了脖子,心裡就有點不舒坦。
他今日上門,就是想與雲星回賠罪。
在京城,皇伯父寵愛他,瑞王不會深管他。遇到事情,蕭曜風敢想敢做,無人能壓制,做事就沒有顧忌。
要是錯抓别人,最多送點禮,登門說聲不是,這事就了了。可是雲星回是女子,阿洛又在他耳邊念叨雲星回如何如何受委屈。
蕭曜風從來不是嘴硬,不承認犯錯的人。他那日下手确實狠了點。
于是今日就來門口等人。
實在是雲星回的行蹤太好找,他的人回來禀報周華年在跟蹤一個人,又急匆匆的回雲家報信。
“上來,我送你一程。”蕭曜風的語氣不容拒絕。
雲星回擡眸望過去,蕭曜風又繼續加碼,“别拖延時間了。”
雲星回輕歎口氣,看蕭曜風不像是不安好心,這麼堵在這裡,萬一驚動她爹娘就不好了。雲星回隻好上馬車。
見雲星回上了車駕,阿洛親自趕車,還不忘招呼周華年,“兄弟,上來坐。”手掌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馬車内,雲星回坐在蕭曜風對面,面無表情地坐着,其實心裡已經轉開,她與這個捕快大人不過見過兩回,都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
上次他誤抓自己,事後道歉的态度不怎麼樣,可雲星回也不計較了,看在他也是盡心辦案的份上。
怎麼還突然找上她家門?
奈何雲星回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實在想不出緣由。
蕭曜風說是登門緻歉,但見到雲星回不想搭理他的樣子,胸中又憋悶,手臂往後面一放,腦袋靠上去。
車廂内一時安靜下來。
等車走了一會兒,雲星回有些擔心,側頭去問蕭曜風:“你知道我要去哪兒?”
蕭曜風回身坐正,還從抽屜裡掏出紙袋子裝好的果脯,信心十足的道:“平安巷後街。”
“不是我說,你手下人的跟蹤能力欠缺得很。反追蹤技巧也不過關。”
雲星回實在受不了,瞪着蕭曜風,“我們都是規矩的好人家。要都跟捕快似的,你們面子往哪擱?”
等日後周華年從軍,肯定比你好上百倍。
雲星回不裝鹌鹑,蕭曜風瞬間心情明媚,伸手拿過一塊花生糖,三兩下嚼碎,“外人都說雲秀才家的大小姐溫柔可人,知書達理,哪裡知道私下竟是這般張牙舞爪的模樣。”
雲星回也将花生糖嚼得咔咔響,故意發出聲響,又深呼吸幾回,才開口問:“你到我家有何目的?”
還不待蕭曜風答話,簾子外傳來阿洛的聲音,“少爺,雲小姐,到地方了。”
雲星回率先下車,周華年随即走到雲星回身後。
平安巷是靖安縣西邊的一條巷子,後街這裡稍顯偏僻。馬車前面的這戶人家看着挺大,都是隔壁的兩倍了。
雲星回對雲清海家的産業不熟悉,問周華年,“是這裡嗎?”
“沒錯。雲清海的心腹小厮有時三五日,有時半個月,都會過來一趟。”周華年看了看房門,又說:“據鄰裡說,這裡住着一位女子。”
雲星回擰眉,雲清海在這個宅子裡養外室?
“這女子還與永興賭坊有些淵源。”蕭曜風走過來,揚眉看向雲星回,“想知道更多?”
雲星回一聽蕭曜風了解詳情,不得不佩服他身為捕快的厲害,這種事都知曉一二。能從蕭曜風這裡得到消息,雲星回才不會花時間去慢慢查。
她仔細思量過,單論雲清河一家,沒官位,說不上同僚陷害。沒有巨額财富,做生意的商人也不會針對兩三個小鋪子。
雲星回更傾向于是身邊人在謀害她一家。而雲清海就是嫌疑人之一。
隻是王大一家背後居然是永興賭坊,這出乎雲星回的預料。
而眼下,雲清海和永興賭坊私下竟然有不得告人的關系。雲星回的精神一下就緊繃起來,腳步挪到蕭曜風身側。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蕭曜風擡擡下巴。
“查案的名頭?”雲星回下意識認為他要利用捕快的身份行方便。
蕭曜風一時哽住,重重地說:“翻牆。”
雲星回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