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曜風一回府,京中傳來皇伯父的消息,允他在靖安縣調查,暫且不用回京。又讓人送來些吃穿用度,嫌靖安縣委屈蕭曜風。
大楚朝的宗室宗親沒有皇帝準許,是不能随意出京的。
得了正經名目,蕭曜風就召自己人過來,同時下令,“重新查一查宋望北這個人。”
雲星回今日說話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最後又提起昭郡王。宋望北去邊關與昭郡王有何幹系?
北戎新王上位,軍隊似有異動,景泰主帥趙将軍未雨綢缪。趙捷安身為趙将軍之子,拜托他找宋望北,因為此人在北戎生活十年,又有北戎官員往來的經驗,是個好幫手。
蕭曜風先前查到的資料,宋望北當私塾先生十分盡心,從他願意過來相求救人也能看出一二。孤身一人在靖安縣,幾位好友皆是讀書人。
雲星回才第一次見他,在哪裡看出了問題?
語帶猶豫,不可盡信,她也隻是懷疑。
蕭曜風琢磨着琢磨着,突然呢喃出聲,“我給她送禮,逗她高興,她可好,一路都在問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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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星回到家,輕車熟路的到自己院子。
木蘭見到自家小姐全須全尾的回來,提着的心總算放下。忙過來端茶遞水,“小姐,下晌堂老爺過來了,出門的時候面色不好看,老爺也是。”
雲星回一想,應該是父親找雲清海來問那日宴會的事。以雲清海的個性,居然沒有敷衍父親,兩人真不和了?
雲星回急着确認消息,晚膳便決定去父親那兒蹭一頓。
此時,雲清河的房中,雲夫人正和雲清河說話。
“你說什麼?堂兄想讓星回頂了月書的婚事?”雲夫人驚訝地起身,“這不是胡鬧嗎?林家相中的一直是月書啊。那日,唉,反正兩人不是就要交換庚帖了?堂兄怎的突然反悔?”
雲清河拍拍雲夫人的手,讓她安心,“你放心,我沒同意。林家看中的是月書,星回嫁過去算什麼?姐妹二人搶夫婿?我女兒怎麼能背上這樣的罵名。”
“堂兄說,對月書的婚事另有打算,林家又是好人家,星回也是雲家的女兒,說什麼雲林兩家多年交情,咱們有好處不要往外推。”
雲清河說着面色愈發難看,他完全想不通堂兄要做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不願意。堂兄那邊還有伯父做主,這件事不會成功的。”
雲夫人一想也是,不再憂慮此事。她坐到丈夫身邊,“我這兒正有件事想與你說,早上我娘家來信,說母親近日病體纏綿,心中挂念我這個女兒。我思來想去,不如讓星回代我回一趟娘家,你覺得呢?”
雲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還不到兩個月,她有心想回,可要顧慮肚子裡的孩子。
雲清河關心問道:“嶽母哪裡不好?我這裡有不少滋補養身的藥材,等下派人送去嶽家。星回年紀不小,等下喚她過來問問。”
“她有什麼不肯的?我爹娘不知多疼她,自小就縱着。”雲夫人認為自己的兩個孩子與外祖家很親近,女兒萬沒有不願去盡孝的。
不多時,雲星回就來到父親的院子,給父母見禮。雲清河剛起個頭,雲星回就直接否了,“爹,外祖母病重,理應讓娘親自回去才是。”
“娘,您才是外祖母十月懷胎,用心教養長大的孩子。她心中牽挂的是女兒,可不是我這個外孫女。”雲星回見母親似有動搖,繼續鼓動,“娘這一胎很安生,咱們又養得好,一路帶着大夫,慢慢走驿道,像是京城走到靖安縣,安然無憂。”
雲夫人娘家在隔壁縣,隻是在縣城邊緣的鎮上,離靖安縣更近些。往常出門去縣城買東西,多是去靖安縣,而不是去本縣縣城。
去一趟隻需兩個時辰,不是很遠。
雲夫人猶豫不決的望向丈夫。雲清河的腿傷未好,她身為妻子,怎好離開。她一顆心,兩頭牽挂,兩邊都憂心。
雲星回卻異常堅決,“娘,我會照顧好爹的。吃藥、飲食、每日作息,我都寫在信中,日日送去給您瞧。不過,我不能分心照顧弟弟了。不如您把他帶走,一起去外祖家吧。”
雲清河對自身的傷勢有數,有下人服侍,養上幾個月就能好。嶽母的病卻難料,畢竟上了年紀。也就點頭同意了雲星回的主意。
雲夫人本就有意,丈夫和女兒都贊同,她就應下,“那我吩咐人收拾東西,明日就動身。”
這時,雲曦從書院回來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用膳。
天色不早,雲夫人帶着一雙兒女離開,雲星回吹着夜風,無比清醒地走在路上,問身邊的木蘭,“大夫驗過了?”
木蘭小聲回:“您看的沒錯。是蒼耳子。”
蒼耳子,常見的中藥材,功效有祛風除濕、活血化瘀等,治療雲清河的病是對症的。隻是有一點,一旦雲清河服用蒼耳子,必引發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