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星回中醫被說服,輕輕點頭,滿臉期待地看着雲清海,“伯父你一心為我家,我本不該有懷疑的。隻是,從賭坊抓來的小厮說了你好些話。我不問清楚,總是不能安心的去京城。”
“你說。伯父身正不怕影子斜。”雲清海沒放在心上。這個人都是他安排的,能說出什麼話來?
“好,那我便請堂伯父為我解惑了。”雲星回的聲音輕輕柔柔的,但下一句就如小刀撕開一點雲清海的虛僞。
“他說,您混迹永興賭坊多年,光是賭債就欠了賭坊三萬多兩。伯父,是真的嗎?”
雲清海一個激靈,雙眼驟然睜大,立刻反應過來一拍桌子,“這是污蔑!”
“可是,他還說了,您與賭坊的周管事關系匪淺。親眼見到你們相談甚歡。”雲星回淡定地繼續開口。
“酒桌上的交情而已。他們都是小喽啰,哪裡懂這些。”雲清海還比較鎮定,已經下決心要弄死多話的小人。
“哦?那文娘也是嗎?”雲星回滿意地看到雲清海驚慌的瞬間,接着抛出驚雷,“平安巷後街。指使他回家的人就住在那裡。伯父,你說咱們什麼時候去抓人好?”
雲清海左右搖頭,呵呵笑幾聲,“既然說到這裡。伯父也不瞞你。咳咳,我有一個喜愛的女子安置在那裡,那女子是從外地來的,無依無靠。定然是那小厮常閑逛跑腿,不知從哪裡聽來了風聲,想用此事離間我們兩家!你若是不信,隻管叫劉三上來,我們對質!”
他料想劉三不敢攀扯自己,否則劉家人都别想好過。至于文娘,她們姐妹的身份被遮掩過,雲星回一個丫頭片子,不足為懼。
雲星回眉頭一挑,驚訝道:“伯父您真養了外室?!”
“等她有了身孕,再接回來就是。你伯母也不是善妒的人。”雲清海頭一次被人知曉此事,難免有一絲心虛,但很快就回轉過來,“這些都是小事,還是你的事最要緊。”
“我還是不願做妾。”雲星回仿佛看不懂臉色,“伯父您說一套做一套,并不是我父親口中的那等可靠之人。您的提議,我更不敢聽話去做。”
被人掀了一部分老底,雲清海本就壓着火氣,見雲星回如此冥頑不靈,也不裝着慈愛伯父的面目了。今日雲星回不願也得情願。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雲清海站起身,小而圓的雙眼迸發出陰鸷的目光,直直盯着雲星回。
“月書在迎賓樓的事,我知道,是你在背後算計。你若是不去,我就要和你計較一番。”雲清海輕笑,“毀姐姐名聲,壞姐姐姻緣,我要是發話,将你逐出雲家,你能去哪?庵堂?還不是要去伺候别人苟活?我随時能派人去抓你。呵呵,雲清河病重,雲曦年幼無知,你娘無能,他們都不成為你的靠山。”
雲清海緩緩坐下,還理了理袍子,“你娘還有孕在身,要是聽聞雲清河與你的死訊,也不知身體能不能受得住。”
“隻要你乖乖聽話,讓貴人滿意,我們雲家跟着受惠。你爹娘,你弟弟,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我都會幫你好好照顧的。”
是光明正大盯着雲家人的名頭去,還能照拂家人。還是被人強行送走,累及爹娘名聲。雲清海自覺講得很清楚,但凡雲星回有點腦子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這才是雲清海的真面目。
聞言,雲星回的眼神餘光不經意掃過身後的側門,不敢置信地望着陌生的雲清海,“迎賓樓的事,分明是月書姐姐害我。書信和乞丐就是證據。”
“我說不是就不是。”雲清海輕蔑一笑。
雲星回諷刺道:“這種手段伯父你沒少用吧?你名下的千畝良田,兩家糧鋪,還有剛剛到手的柳記染坊,都是一個路子奪來的。”
“你夥同永興賭坊的周管事,仗勢欺人,謀财害命!”
雲清海滿不在乎,“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不過已經晚了。我今晚就會送你走。如果還想你一家平安無事,最好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