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大驚,不可置信的望向雲月琴,隻見她面色蒼白,雙眼泛着淚光,望過來的眼神帶着期盼。林磊頓覺心疼,對王氏說:“娘,這事肯定是誤會。月琴知書達禮,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王氏見林磊被雲月琴楚楚可憐的樣子打動,心裡大為不喜,放下狠話,“你今日要是休妻,我就死在你面前!”
說完,為了表示決心,走到飯桌上摔碎一個茶盞,捏起碎片就往脖子上架。
“娘!你别做傻事!”林磊驚慌的要上去阻止,但被王氏喝止在原地。
王氏暗想,林磊對她很是孝順,多撐一撐,必不會忤逆她。等休了雲月琴,就能迎娶侄女入門。她這輩子也能诰命加身,榮耀後半輩子。
王氏身邊差不多年歲的婦人都憑借丈夫當官,當了官夫人。隻有她沒有!這是王氏的執念了。夫君無能,當不了官,她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本以為雲家有用,現在她發現還是自己娘家最靠得住。
“你出來的正好,現在就給我寫休書。否則我就是到了地獄也不會閉眼!”王氏厲聲吩咐。一狠心,就在脖子上劃出一個小口子,迸出一絲鮮血。
林磊左右為難,一顆心都要碎成兩半,他萬萬想不到王氏竟以死相逼。他看看母親,又看看妻子,不知如何是好。
在雲家門前,母親大鬧休妻,理由還站不住腳。他要是處理不好,雲家和林家的交情算是完了。林磊知道王氏對雲月琴頗有微詞,可還有林均這個孫子在,不會太過分。眼下這種情況,該如何收場才能不損兩家顔面?
雲月琴一雙眼睛都不曾離開過林磊,她以為能托付一生的男子。他在糾結,在猶豫,在審時度勢。隻是沒有第一時間相信她,站在她身邊。
眼淚無聲滑落,身體裡的熱乎氣仿佛也跟着吹過的涼風一起飄散開去。
撒潑尋事的王氏突然就要以死威脅,林磊想左右兼顧,自然也被俞氏看在眼裡。她不禁失望搖頭,這林磊看着是個好的,内裡卻是不堪托付。
若是休妻,就是給女兒扣通奸的帽子,俞氏豈能容忍?她想深一層,從前王氏對她家笑臉相迎,現在看不上月琴,難道是仗着王家人升官到戶部?可又不是林家人。
“林夫人,我再說一次,和離。你們休想給月琴潑髒水。”俞氏的聲音一貫是平和的。
“嶽母,月琴是我妻子,我絕無休妻,更無和離的念頭!”林磊聽出俞氏語氣中的堅定。又深情款款的看着雲月琴,“你我幾載夫妻,就算不顧我的心意,難道你也不顧念均兒了嗎?”
俞氏并不動搖。但雲月琴心軟了,林均姓林,必要待在林家。若她離開,均兒怎麼辦?
“娘,您别鬧了,這裡是祖父的壽宴。有什麼事,我們坐下慢慢說。”林磊補充道:“您肯定是被奸人騙了,我叫父親回來,一定會查明真相。”
不等王氏說話,林磊大步上前,用手握住碎瓷片,手掌被劃破。兒子就在自己眼前手上,王氏心疼又吓壞了,滿心滿眼都是兒子的傷勢。
此時,不遠處屋檐下,雲星回微微凝眉,林磊的确有兩下子。制住了王氏,又拿住雲月琴的軟肋,等事後給出一個解釋,日子還是能過下去。
不過,她花錢花功夫,怎麼可能就幹這麼點事?
雲星回朝着街尾處的馬車颔首,車夫已得到命令,立刻駕車過來。馬車的動靜不小,自然吸引不少人注意。
車内下來一個中等身材的蓄須男子,約莫四十多,隻見他匆忙跑到王氏和林磊跟前,“夫人!少爺!”
“萬管家,你怎麼來了?”林磊問。他擔心萬管家也要陪着王氏鬧事。
萬管家滿臉焦急,“奴才總算趕到了。有急事要與夫人禀報。”
“夫人,您有所不知,少夫人沒有懷孕。是那報信的小厮尋錯了人家,本是要去隔壁木家報信的。這林字正是兩個木,他識字少,說錯了!”
此話一出,衆人神色不一。
俞氏冷笑,雲月琴痛快,林磊大松一口氣。
王氏則是大怒,不相信,“不可能!”又埋怨萬管家,“你怎麼不早說!”
萬管家無奈,擦着汗道:“夫人,你一路走的太快了,奴才都緊趕慢趕都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