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星回數了數自己的現銀,加上新得的二百兩,一共有一千兩。又從櫃子裡取出兩副金項圈和小時候打的金簪銀簪,預備全拿去當鋪換錢,過一個月再贖回來。
因有開鋪子的借口,雲星回隻要帶着人出門,雲清河和雲夫人都默許。
雲星回剛進當鋪,想着換完銀子就去蕭曜風上次落腳的院子。沒想到,掌櫃的才拿起金項圈估價,她一個回頭就看到蕭曜風從門口進來。
視線往下移,蕭曜風兩手空空的,沒帶包袱,那就是小物件,玉佩挂件這些,或者是他随身攜帶的一排小刀?
雲星回心下一沉,抿着嘴,垂下眼簾,更加堅定先前找蕭曜風合作的想法。
“你來當鋪作甚?”蕭曜風低沉的嗓音,語氣卻有些急切。
餘光掃向隔着木欄杆的櫃台,那裡放着一個沒合上的匣子,一邊是小巧的金項圈,十幾根小小的金銀簪子放在另一邊。
“額,”雲星回被問的卡殼一下,才給出答案,“換點銀子周轉。”
“你呢?”
蕭曜風眼神不定,咽了咽喉嚨。他就是在斜對面的酒樓吃飯,随意一掃,看到雲星回在當鋪門口左右張望,趁着沒人的空當進去了。蕭曜風心裡一急,拔腿跟着過來。
但,說出來多沒面子,還不自在。
蕭曜風轉頭看到當鋪的多寶閣架子上擺着一塊玉佩,立刻從懷裡取出一枚白玉青竹佩,“來當鋪還能幹什麼,自然是當東西換錢。”
“掌櫃的,來估個價。”蕭曜風揚聲喚掌櫃的,暗自慶幸,自己佩戴的不是貢品,而是在瑞王府随手挑的一件。
掌櫃的喜滋滋接過玉佩,客人越多,他賺得越多。他将玉佩捧在手心,仔細端詳了一下,愈看愈是欣喜,這可是好東西,上品的黃白玉,小是小點,品質不錯。又看看蕭曜風,年紀輕,衣着簡單,暗想這是拿了家中祖傳之物。
“這位姑娘,這兩個項圈,每樣一百兩,”掌櫃的又看向堆在一塊的小簪子,“至于這些,都是足色的,我就給你一個整數,兩百兩,如何?”
這和雲星回自己估算的差不多,就點頭答應,确認道:“我過一兩個月就會來贖,掌櫃的,你千萬别賣了。”
雖提前說好是活當,雲星回還要叮囑一句。有些不誠信的當鋪,若是碰上願意出高價的客人,就甯願毀約賣掉東西。他們見慣了說要贖回的客人,到最後能湊到錢回來的客人不到一半。有錢自然就要先賺到手。
掌櫃的取出銀票遞給雲星回,承諾道:“姑娘安心。我們主家有五十多家當鋪呢,斷不會做私下勾當。這不是自砸招牌嘛。”
親手将當票送到雲星回手裡,一單做成。掌櫃的就轉向蕭曜風,“這位小兄弟,你這玉佩是樣好東西,若是活當,能有一千五百兩;如若是死當,老朽做主,給你兩千兩。”
蕭曜風不假思索:“死當。”瑞王府随手打發的東西還挺值錢。他看過了,沒有印記,不擔心有人找過來。
雲星回暗暗心驚,他這麼缺錢了嗎?聽甲一說蕭曜風的父親也是吏胥小官,一塊好玉得來不易。
崽賣爺田不心疼!掌櫃的雖是這麼想,但面上樂開了花,三兩下寫好當票,數了十張銀票遞出去。
從當鋪出來,雲星回瞅了好幾眼蕭曜風,欲言又止。蕭曜風将人帶去酒樓包廂上坐。
雲星回衷心道:“這一頓我請,你想吃什麼随便點。”
蕭曜風樂得笑出聲,“那我要多點幾樣,不能落你面子。”
等熱乎的菜肴上桌,兩個人一齊用膳。
雲星回開門見山,“我要做一樁生意,我出錢,你出力,利潤你四我六,幹不幹?”
她多讓兩成利,就當是謝禮。
蕭曜風放下筷子,微笑的丹鳳眼收起揚起的弧度,眼神由放松轉變為深思,“什麼生意?你怎知一定賺錢?”
去當鋪籌錢,應該就是為了這個。隻是,不怕折本?
雲星回斬釘截鐵,“機緣巧合得知的好生意。而且,隻此一次。”
蕭曜風再次疑心雲星回的消息來源。回憶起相國寺的那次,心中疑窦更甚。不過,有錢就要賺。
說來揪心,蕭曜風其實挺缺錢的。
瑞王府除了每年的月錢,從不多給。一年才一百來兩。王妃的嫁妝輪不到他。皇伯父給的多是賞賜,純給銀子少,他又不能将禦賜之物賣掉。他隻有名下的三個莊子和五個鋪子在賺錢,奈何收支一抵,盈餘少。
而且,他養的甲字軍護衛要花錢,培植勢力要錢,他自己買一件心儀的武器也要銀子!
“成。要是好營生,我也投本錢進去。”蕭曜風料想是小生意,蚊子腿也是肉。在靖安縣無事忙,不如陪着雲星回做生意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