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北戎陳兵宣北城外，突襲兩次皆被趙大将軍打退，但是宣北城損兵折将，向京城求援的消息一下子傳遍全京城。

趙捷安一大早約了段清澤到昭郡王府，他下午就要出發回宣北城，來和兩人餞别。

“我和你一起去宣北城。”蕭曜風冷不丁宣布自己的決定。

趙捷安眸中閃過精光，“皇上會同意嗎？”

“先斬後奏。”蕭曜風放下酒杯，“我都準備好了，今天就能出發。等皇伯父知道消息，我早出京了。”

蕭曜風垂下眼，太子一去，儲君紛争比以往更加激烈。就連他的郡王府都收到不少牆頭官員的拜訪帖子，瑞王和蕭澤的聲望和支持人數再漲一大截。

他可不想做靶子。

而且，倘若他有了戰功，皇伯父想立誰，他就支持誰得了。

聽了蕭曜風早有準備的話，段清澤驚呼，“要不我也去吧。我當軍師，你們在前頭沖鋒陷陣，咱們三個一起蕩平北戎！”

蕭曜風涼涼的來一句，“等你騎術趕上我的一半再說大話吧。”

段清澤的騎術在書生裡還能看，但一到軍中，那就是墊底的。帶上段清澤，他們趕路都不敢放開速度！

趙捷安重重點頭，說：“帶上你，隻會影響我們殺敵的速度。”

段清澤頓時黑臉，哼了一聲，猛喝一口酒，真不夠義氣！

“你不再考慮了？聽說昨日宣政殿上，戶部隻能撥一百萬銀子，兵部調兵也隻調動三十萬。”趙捷安有些煩躁，“北戎五大部落傾巢而出，還有幾十個依附來的部落，看架勢就有四十多萬人。”

頭一回，我軍人數上沒有壓倒性優勢。

宣政殿上關于戰事的消息不難打聽，大楚承平日久，京城的高官們養尊處優，加上趙大将軍的威名，從皇上到官員，都覺得此戰不難打。他們給點錢，給點人，就能得勝仗。

想到此，趙捷安臉上不禁變得凝重，“北戎野心勃勃，我們的将士久不見血，此消彼長。”

蕭曜風笑笑，“我意已決。”

趙捷安眼眸加深，狠厲一閃而過，一擡頭，已是嘴角上揚，口中道：“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事情一商定，出發時間在即，三人沒有多喝，怕耽誤行程。趙捷安先回鎮國公府，段清澤依依不舍的和蕭曜風告别，承諾下午一定偷偷給他和趙捷安兩人送行。

目送人離開，蕭曜風眼眸一暗，情緒隻是低落片刻，一切準備妥當，他不能讓敵人太失望才是。

雲星回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人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雲星回讓甲一去盯人的時候，沒有想過能一舉查清楚裴行楷針對雲家的原因。

可是偏偏就是循着這條線查到了！

雲星回也是這時候才得知，那日遇見的第三個人竟然是蕭曜風的二哥，瑞王府側妃之子，蕭源。

趙捷安和裴行楷早有往來，還和蕭源關系匪淺。

蕭源似乎也在查裴行楷，甲一順着蕭源的線索，竟然查出了裴行楷不是裴放的親生兒子，她爹雲清河才是！

雲星回大為震驚。

當年裴放和裴老夫人剛從外地趕回京城任職，算着日子能回京城生産，誰知途徑靖安縣的時候，在寒水寺暫居的時候，跌了一跤，引發早産。

事有湊巧，雲清河也在寒水寺出生，還就在前一天。

雲星回還記得雲清河提過這事，她爹因為在寺廟出生，又有和尚批命，才沒人說他命硬克父克母之類的，不然去李家提親娶雲夫人不會這麼順利。

兩人被換很可能是因為一時疏忽。

那時，裴家沒有帶奶娘上路，本打算去京城找個好的。但孩子一落地就要吃奶啊。正好雲家接了附近鄉下一位生産不久的農婦到寒水寺，充當臨時奶娘。

兩家孩子差不多大，兩家人帶來寒水寺的奴仆并不多，隻派了一個嬷嬷跟來奶娘這裡喂奶。孩子才出生兩三天，沒有明顯的胎記可認，總之不知是誰先弄錯的，一人認錯，接下來就全錯了。

最要緊的是，雲家離得近，很快就将人接回家了。兩家人都沒發現不對，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直到有一天，裴行楷見到雲清河。裴行楷第一眼就覺得眼熟，這個人眉眼五官像他爹裴放，還有幾分像他弟弟裴行澈。讓人往下一查，裴行楷又知道自己出生的地點，兩下一對，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