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到現在為止我連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都不知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之前不問你是覺得你為人老實又有幾分本事想幫你一幫,萬沒想到你既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姐的身上,說吧,你對我姐有沒有做什麼越矩的事?”
小東原本就因着急而憋得通紅的臉現在就更紅了,情急之下竟然給劉辰跪了下來,要知道一開始劉辰幫他把找郎中看病的時候都不曾跪過。
小東或是因愧疚把頭垂得很低,小聲回道:“我不是不想告訴少爺我的身世,隻是我怕會給少爺一家帶來麻煩才一直沒有說出來。
我爹是原遼東總兵黃岐山,他被人誣陷貪墨軍饷,判了充軍發配,家裡的東西都被查抄一空,無從打點兵卒,行至半路我爹就得風寒去了。
我們一家人也被徙了三千裡,那些官兵半路想欺負我娘,我氣不過把他們都給殺了。然後我就帶着我娘一路逃往内地。
在路上就遇到了少爺一行人,後來多虧少爺相助我們才得以有個落腳的地方。我原本就打算過完年後就走的,可是心裡還存着一絲僥幸,希望能隐姓埋名地留下來,是我對不住少爺,還請少爺責罰。”
劉辰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隻是開口問道:“你沒想過要去給你爹報仇嗎?你爹作為遼東總兵不可能一個忠心的老部下都沒有吧,就算一開始風頭正勁的時候不敢與你們有過多的牽扯,現在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們沒有聯系你嗎?”
劉辰震驚于劉辰的敏銳,直接回道:“我爹的親兵近來聯系我了,父親被陷害後他們幾人奔走最多,不過現在也都身無長物,就租住在我們鎮上。
至于報仇的事,我現在是不敢去想的,那人位高權重,此時去報仇無異于直接去送死。再說了,如今這個世道都看錢說話,誰又能真正為我父親伸冤呢,不如了了我父親的遺願,照顧好母親,至少先活下去,其他的事都徐徐圖之。
所以我今天來一則是說張家的事,還有就是想跟少爺坦白我的身份,是我對不住少爺,少爺但有吩咐無有不從,假如少爺擔心此事對劉家有所牽連,我們今日就可動身,絕不會透漏與劉家有關的半個字,還請少爺放心。”
說完就把頭磕到了地方,劉辰看着他的樣子也沒有叫他起來的意思。一瞬間思緒百轉,過了好一會劉辰才開口說道:“這次過來找你的舊部有多少人,如若離開你們可想好了去處?”
小東回道:“一共有三十來人,我們暫時還沒做他想,就想找個偏僻的地方落腳,總能活下去的。”
劉辰又問道:“來的那些人之前是否時常在外行走,武功如何?容不容易被認出來?”
小東道:“他們之中隻有一人是我爹的嫡系,其他的人并沒有經常在外行走,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本來是要提上來做個總旗官的,我爹一走就不了了之了。
他們也沒有打點官員的銀兩,索性使了些錢脫籍出來了。他們之前都還隻是底層的兵卒,即使是巡查的人見了也認不出來。”
這下劉辰心裡有底了,他把小東扶了起來,對小東道:“我現在倒有一條路子可以指給你們,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我可以出錢在這裡開一家镖局,你們挑一個臉生的人去做明面上的總镖頭,你呢就負責管好他們就行,現在世道不平穩,而你們恰巧也有功夫在身上,做個镖師總比去幹苦力強,得的利潤我們五五分賬。你要是覺得還行,我明日就去縣裡買棟宅子。”
劉辰說這話的時候也是仔細考慮過的,且不說這近一年與小東相處也有了些許情誼,就拿他姐姐來說他也是不希望小東走的,這麼些年來他姐也從未向他提過什麼要求,這次好不容易來找他一次,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也隐約猜到了些,再如何他也不好傷了姐姐的心。
再看小東,顯然他對自己姐姐也不是全然無意的,人也知進退。雖說是個罪臣之後的身份,不過那些人隻不過是想要那個總兵的位置罷了。現在位置到手了,黃岐山也已經死了,哪有那麼那麼多精力分到黃啟東母子身上,所以他隻要不滿世界的去喊自己是原遼東總兵的兒子,他們大概率就是安全的。
想明白這些,他發現小東要是真當他姐夫也不是不可以。雖然小東比他姐姐還小上兩歲,不過好在他是在意姐姐的,又有一身好武藝,自家也算有恩于他,不怕他對姐姐不好。他爹曾是總兵,家庭教育肯定也不錯,最關鍵是姐姐也中意他。
想到此處,他越看小東越覺得順眼,俨然是要把他當姐夫的架勢了。全然忘了這件事要成還得他父母點頭呢。
小東在劉辰的注視中慢慢不自在起來,他剛剛在劉辰問他願不願意去開镖局的時候馬上就回了是,但是劉辰好像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一般,全然沒有聽到他的回話,所以他隻好再回了一遍,這次劉辰倒是聽到了。
他聽到小東說自己這邊隻是出了力,沒出什麼本錢,不好直接就分走一半的利潤,他們拿兩層就好。
劉辰當然沒有同意,雖說是合住關系,但是無利不起早,這本來就是靠人力的活,分走一半不算多。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劉辰第二日就去縣裡買了一家有大門面的宅子,小東也讓那一行人搬了進去。
弄好這些劉徹才回去跟家裡人彙報,他隻是說現在盜匪猖獗走镖現在緊俏得很,他們買個店鋪雇些人手也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銀子都由大房自己出,掙到的錢會交到公中一份,白得錢的事自然是沒有誰不應承。
至于調走小東的事大家當然也不甚在意,隻是劉辰觀察到在說到要把小東留在縣裡的時候他姐為不可察的變了神色,臉上似有郁色。于是劉辰就更加确定自己姐姐的心意了。
開辦镖局的事得很快,劉辰給镖局起了個名字叫作“龍門镖局”,這還是上一世一個電視劇的名字呢,他覺得這裡用着很不錯。
這不,還沒開張就有人找上門來,劉辰他們自然是好生接待了這第一樁生意。
這樁生意是要押運貨物去京城。
那客商是十分謹慎的,在讓自家家丁與镖局的镖師們進行友好的切磋之後,才放心地簽署了合同。不過劉辰沒有料到事情竟然如此順利,看來這群人的武功底子是真的不錯。
其實劉辰想要開個镖局也并不隻是想要安頓小東手下的那些人。主要是劉辰自己覺得假如能開個镖局的話消息肯定更為靈通,無論以後要做什麼事,廣泛的信息來源都是必不可少的。
再則,他覺得現在不管是呂陽郡亦或是其他的地方,官府的管控都越來越弱了,山賊盜匪橫行,自家也需要有實力來震懾一下宵小。
然而,能把一支武力值強大的隊伍以合法的手段集合起來的最好方式當屬開镖局了。
假如镖局都是我家開的,你要動手自然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究竟有多少斤兩。
經過一個月的努力,镖局的生意進入正軌之後,劉辰就開始操心他姐和小東的事了。
在上一次談話之後劉辰又分别找到了兩人,問及兩人對彼此是否有意的時候,兩人如出一轍的羞赧表情幫他們回答了劉辰的問題。
可是要讓父母同意他姐嫁給小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還能怎麼辦呢,隻能是他幫忙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