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待劉辰多想,眼看這十餘人神智已失,隻顧蒙頭向前跑,絲毫沒有避開隊伍的意思,馬上就要沖入隊陣之中,劉辰立即下令步卒向前,擊其大腿一側,迫使他們停下來。
這十餘個骨瘦嶙峋的流民哪是久經訓練的蜀軍步卒的對手,一擊之下全都被打翻在地。
半斤走上前去替劉辰問話。“爾等何人,為何見官道軍隊行進而不避讓,可知這沖撞軍陣乃是死罪,今日不說出個緣由來,侯爺定将爾等斬于陣前。”
那幾人聽完半斤的呵斥方才回過神來,趕緊磕頭求饒,“官爺,不是我們不肯避讓,實在是賤民忙于奔逃,一時失了方位,未見衆位官爺行進,還請饒過小的們一命吧!”
半斤又問:“前面是發生了什麼天災不成,你們竟逃得如此匆忙,一絲行李也無,快快如是說來,可是在富世縣幹了什麼作奸犯科之事,這才竟相逃走?”
半斤發問之後先前回話的那個壯漢竟然一時間啞然,可旁邊那個稍小些的少年卻滿臉憤慨的昂起頭來,“你們這些狗官又想把我們抓回去嗎,你們來呀,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跟你們回去的。”說着就要掙脫旁邊士兵的鉗制往最近的山林裡鑽,不知是士兵大意了還是怎的,一時間竟然讓兩個少年脫了手,一竄就竄到了密林裡。
樸熊瞪了那個失手的士兵一眼,翻身下馬就朝密林裡追去。
有了前車之間,剩下的士兵直接把餘下的流民捆了個結實,任他長出翅膀也飛不出這九重天。
劉辰看着天色漸晚,也沒了在官道上繼續審問他們的興緻,索性幫着他們跟着向前走,等天色黑下來紮營時再審問也不至耽誤行程。
劉辰此次帶出的人馬将近一萬五千人,必是要找個開闊之地紮下營盤,以防止山高林密之下遭人襲擊,夜間炸營。
剛安頓下來,劉辰就把下午抓住的那幾個流民提至帳中。
樸熊也早就将下午逃跑的那兩個小夥子給抓住帶了回來,現在帳内是接連遇到的流民十五人,一個不差全在這兒了。
劉辰坐于高坐,人高馬大的樸熊立身側,看着就十分唬人。
還是由半斤接着審問:“爾等是因何逃出富世縣,還不速速招來,非等侯爺打你們幾闆子才肯說實話嗎?”
下面依舊是半晌無人吭聲,還是下午那個梗着脖子答話後來又逃跑的小夥子開了腔。
這小子現在是臉腫得跟發面饅頭似的,鼻子上還挂着一管鼻血,眼睛紫了一塊,看來樸熊找到他後,高低給了他一頓好揍。
劉辰隻是笑看着這小子滑稽的嘴臉,看他能說出什麼來。
“你們怕,我可不怕,我就是光棍漢一條,死了白死,你們這些狗官互相勾結,現在又在這裡明知故問些什麼,告訴你們我們就是鹽井的逃奴又如何,我們現在是鐵了心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回去給你們繼續賣命的。”
劉辰冷眼觑着這些人的神色,饒有興趣的開口,“哦!我可從沒跟你們說過什麼鹽場之事,我不過是來接管此地的新郡守,對爾等逃奴之事不感興趣,依你所言,到時候就把你們抓還給當地縣令好了,樸熊,把他們都帶下去吧!”
劉辰突然不按套路出牌把梗着脖子的少年搞得一蒙,他現在不應該被他嚴刑拷打,逼問他們所犯何事又為何逃出嗎,怎麼現在直接就不讓他們說話了,這他怎麼接!滿肚子的話好似沒了出口憋悶非常,這要是讓他直接就這樣自己說來出來,他反倒是絕了好似失了面子,奇奇怪怪的,自己還要“不打自招”嗎?
跟他一起遁入山林的另一個小夥子可不像他想了這麼多彎彎繞,顯然這個能屈能伸的主兒,他想着這什麼侯爺能以侯爵之尊出任一地郡守牧守一方想必是能上呈天顔的人物,還真就跟之前的地方官吏就是有些不同的,這事兒要跟他說指不定還真能得了這一絲生機。
他遂憋足了一口氣,頂着個同款豬頭臉大喊道:“等等,等等,侯爺,我還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