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返在這個副本裡扮演的是玩世不恭的渣男,少時騙心,長大騙身,把任務目标弄得遍體鱗傷。
本次的任務對象,是祁家司機的兒子。
這位少年和所有虐文主角一樣,戀愛腦晚期,拿學業前途和身體作籌碼,妄圖用自己的溫順服從去融化渣男。
“祁返……”沙啞的聲音帶着一絲試探,青年穿着寬大的襯衣,糯糯地趴在門邊。
祁返沒有回應,更沒有回頭,但青年已經習慣這種沉默,壓着衣角走到他身邊。
即便是系統僞造的單方面事後,他腦海裡也有親密的記憶,所以下意識地走到祁返跟前,想要偎進他的懷裡。
然而這次祁返卻随意開口:“累。”
圈内都說祁公子的床品還不錯,溫存前後願意寵着床伴,但青年已經做了“祁返”的金絲雀一段時間,自然了解他的脾氣。
這是不願意抱的意思,青年臉上閃過一縷局促,依言坐到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
思索半天,他的視線落到祁返踩在毯子的赤腳上,像是明白了什麼,飛快地轉身去找了一雙棉拖,然後單膝跪在他跟前:“地上涼,你别赤腳。”
祁返終于有了動靜,薄且冷的視線從夜景降到他跟前,淡如審視。
青年感覺自己的心髒都揪緊了。
對視隻有短短的幾秒鐘,卻有碾磨血肉的效果。
看着他緊張的神情,祁返稍稍挽出一點笑:“依晚,謝謝。”
等他穿好鞋後,陳依晚便打算起身,卻無意掃見祁返側腰到身後的痕迹。
他瞳孔輕顫:“這是……我弄的?”
雖然是問句,但他有确切的答案——因為珍惜,又因為怕傷口會惹祁返不高興,所以再難受陳依晚也會忍着,不敢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痕迹。
果然,話音落下之後,祁返臉上的笑意更深,也更沉了。
“你今晚問題挺多。”
陳依晚臉色煞白。
良久,他又發出了很輕的聲音:“今晚你說幫顧先生的朋友辦接風宴,是有人在飯局上讓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啊。”祁返支着側臉,散慢道,“哦,也可能有。”
陳依晚像找到了發揮作用的機會,顧不得心口的隐痛,跟聲問:“怎麼了?”
“有人在生我的氣。”祁返像來了點零星的興趣,和他分享自己的煩惱,“你說,我怎麼道歉?”
他明明沒說是誰,也沒說事因,可陳依晚就是敏銳地覺得祁返現在說的人……就是那個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人。
“居然要你考慮怎麼道歉……”他扯出一個凄涼的笑容,“是很重要的人嗎?”
【……初見虐心值已經貼近曆史最高記錄了。】
祁返靜默了一會兒,給了任務目标一個情緒緩沖期,之後才伸手落到他的發頂輕輕揉了揉。
陳依晚擡起一雙兔子似的淚眼看他。
祁返笑:“還是依晚你好,省心省事。”
系統:……
行吧,這下是徹底破紀錄了。
不過很快就有人截住了祁返持續增長的數據值。
——主角攻顧望舟的電話。
祁返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号碼略一挑眉。
按照劇情,顧望舟現在應該把盛枝郁送回家,然後趁機做客,和他聊幾個小時叙舊。
怎麼想起給他打電話了?
他指尖一撥:“怎麼,不陪你的白月光好好燃一下舊情,半夜叨擾我?”
顧望舟低沉的笑傳了過來:“他不舒服,不好打擾他休息。”
陳依晚在一旁悄悄地看着祁返,他知道這通電話是顧先生的,卻不知道顧先生說了什麼,竟然讓祁返的情緒明顯地回升了些。
“你不行啊。”祁返随口說,“你不是想了他十年,想到去找了個上不了台面的替身麼?見到真人反而近情情怯了?”
系統蹙眉:【祁返,注意人設,你是他好哥們。】
“是吧。”顧望舟卻沒惱,隻是随聲問,“不過我更想問你,你是怎麼知道他要回來的?這事你沒提前告訴我,反倒把我接機的機會占了,算是我兄弟麼?”
夜幕裡的月色被層雲攏了過去,祁返眼底映照的光淡了些。
明天大概不是晴天。
他聲音在笑,卻沒有表情:“盛家和你門當戶對,既然人回來了,你就抓住機會。”
“不急。闊别那麼多年沒見,我和他都和當初不一樣了,我不着急。”
祁返握着手機,沒有回答。
即便隻有一絲,他還是察覺到了顧望舟隐約的異樣。
果不其然,接下來便是顧望舟語調不明的問聲:“聽說,你從接風宴離場之後就沒再回去了……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