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從頭再來有什麼區别!
完了……他家小郁不會……比這個更嚴重吧?
*
部長辦公室裡。
冷部長正坐在辦公椅上平複自己的心情,盛枝郁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聽見她低冷道:“還想在門外站多久?”
盛枝郁走到她的桌子前,将懲罰放到桌面。
“部長,我的懲罰……”他頓了一下,“是不是有點輕?”
冷部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還真是被楚頌寵壞了,罰輕了你是不高興還是怎麼的?”
盛枝郁搖頭:“隻是好奇,S+的對賭合同,即便是初犯,懲罰也不應該這麼輕。”
冷部長微頓,慢慢将茶杯放在桌上:“原來你還記得你的是對賭合同。”
盛枝郁沒有說話。
“行,既然你察覺了,那我就告訴你,按照正常情況,應該是所有數據清零,合同降級,禁止進入副本,調入系統組。”冷部長看向他,“但這個懲罰,是建立在副本崩塌,你全責的情況下。”
“我不是全責?”
“你……40%吧。”冷部長别開視線,摸了摸鼻子低聲道,“有個比你還混蛋的。”
“不對。”盛枝郁蹙眉,“祁返即便是逾越職權,但副本崩塌的根本原因也是顧望舟人設崩壞,過錯在我。”
“過錯在不在你先不說,系統那邊查到了顧望舟的數據有異常波動。”冷部長說到這裡,冷笑一聲,“怎麼,你是懷疑我的判斷?”
盛枝郁聲音微止,又道:“您向來公正公平,判斷自然是不會失誤……我隻是想知道,祁返用什麼理由向您攬責?”
到底還是被他看穿了,冷部長煩悶地抓了一把頭發,高挑的馬尾被她弄得有些淩亂。
“诶我就奇怪,你們倆不是不對付麼?怎麼一個……”冷部長頓了頓,“怎麼他比你罰得重,你不幸災樂禍?”
盛枝郁沒有回話。
冷部長啧了一聲,沉着臉:“他說這樣有意思。”
……有意思。
是指什麼?
是指比起空洞的業績,積分,組别,在進入副本後,用各種小動作捉弄他,搗亂他的劇情,看他應接不暇,更有趣麼?
盛枝郁是在意自己的業績,但也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他已經做好承擔副本坍塌的責任。
祁返這樣把罪先領了,是想告訴他——所謂的業績競争,在他眼裡不過遊戲?
“部長,我……”
“盛枝郁。”
冷部長忽然站了起身,走到他跟前:“懲罰的最終決定權在我,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恩怨,我也不在乎,但決策已經做了我就不會改。我并不認為這樣是幫你免了責,你犯了40%的錯,得到的就是40%的罰,不要懷疑我。”
言下之意,即便祁返确實有先來找過她,但這也是她基于一切做出的最終判斷。
“不要意氣用事。”冷部長看着他,眼底落出一絲無奈,“你的對賭合同有多重,你自己知道。”
懲罰最後還是沒有改變,盛枝郁走出辦公室,就看到了一臉擔憂的楚頌。
得知盛枝郁隻是降組後,楚頌當即從十八層地獄又活了過來。
“這好啊,你數據達标後經過晉升考核又能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盛枝郁随意地嗯了一聲,眉目深沉。
“你怎麼不高興啦?還是覺得罰得重嘛?”楚頌小聲道,“真不重了,隔壁……”
叮,電梯門開。
盛枝郁沒聽完後半段,從電梯出來:“組長,我有事,先走了。”
楚頌哦了一聲,等電梯重新關閉時才發現盛枝郁居然停在了渣攻組所在的3樓。
盛枝郁面無表情地穿行在渣攻組的走廊,引得組内的成員紛紛側目而望。
他視線平靜地掃了一圈,沒看到人,正打算找個人問問,一把輕佻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怎麼看你都不像是迷路到這兒的,”祁返正抱着一個紙箱子,裡面是自己工位上的一些小物件,“找我?”
盛枝郁看了他一眼,随後擡眸。
“祁返,你進電梯前說的事……你是因為缺錢,還是覺得維持這樣一段關系,很有意思。”
祁返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現在一臉清冷的人,和他談的是“包養”的話題。
盛枝郁神色認真,不似玩笑。
祁返眼睫微斂,随手撥動了紙箱子裡的一個沙漏。
瓶身側轉,流沙滑落。
他重新擡眸,看着盛枝郁的眼睛:“我不缺錢。”
盛枝郁了然,側過臉時嘴唇微抿,像在下什麼決定。
半晌後,他重新看向祁返。
“好。今晚八點,那晚的酒店,那晚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