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免出聲打斷:“他和孟羽任鬧掰了?”
“對啊……啊?”燭之逸沒搞懂他這是什麼反應,“你這麼驚訝幹什麼?師哥沒跟你說過?”
“沒有。”賀免聲音低下去,“什麼時候的事?”
“就你出事之後,師哥和姓孟的去參加了個飯局。”燭之逸撓了下頭,糾結道,“之後就沒見他們一起出現過了,圈内都在傳他們鬧掰了。那時候你們應該還……沒分手吧?”
賀免的手一緊,不小心按到音量鍵,燭之逸最後那個問句以最大音量灌進他的耳畔。
那時他們确實還沒分手。
賀免記得很清楚,當晚祁修竹喝得不省人事,回家抱着馬桶吐得昏天黑地。
賀免問他到底是什麼飯局,怎麼被灌了這麼多酒。
祁修竹不肯說,就算是醉了,都要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騙他。
他說是個普通飯局,孟羽任帶他去鋪點路子,跟之後的合作有關系。
燭之逸“啊”了一聲:“我經紀人提過一嘴,說某次他們在片場吵得不可開交,要不是旁邊有人拉着,都快動手了。”
賀免沉默着沒吱聲。
祁修竹的脾氣不好,但他是個很體面的人。在外人面前,就算是生氣都隻是冷着臉把人當空氣。
祁修竹在感情上面有潔癖,這點也體現在交朋友上。
他的朋友用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喻昭是一個,孟羽任是另一個。
這兩人都是他發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那種。
這兩個人怎麼會鬧掰?之前也沒聽說過這事。
賀免坐到桌邊,空煙盒被他捏成紙團。
“喂。”燭之逸喊了他一聲,“你還在聽嗎?”
賀免抓了下頭發:“我在。”
“我還以為師哥跟你說過呢。”燭之逸說,“奇了怪了,你倆當時多好啊,怎麼就不能說了。”
賀免喃喃道:“嗯,怎麼就不能說了。”
燭之逸和賀免有好長時間沒見了,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
賀免倒也習慣了,他這會兒心裡特亂,支着手機沒搭話。
室外的溫度越來越低,祁修竹的外套穿在賀免身上太小。他本來想把扣子扣上,但一動肌肉就被繃得難受。
燭之逸說了句什麼,他沒注意,敷衍着嗯了一聲。
嘩——
身後傳來一道響聲,一股穿堂風吹過來,賀免的劉海被吹得向後揚起。
他回過頭,見本該熟睡的人站在門邊,睡眼惺忪地向他看來。
賀免還沒來得及制止,祁修竹帶着睡意,慢吞吞喊了聲:“賀免。”
電話那頭倏地沉默了。
随後。
“我草……!”
賀免眼疾手快挂斷電話,掐斷了燭之逸的後半句話。
祁修竹還沒清醒,眸子濕潤。
他的辮子被睡散了,頭發松松落下來。身上就穿着棉質T恤和短褲,赤腳站在門邊。
賀免起身遮住風口,脫掉外套披到他身上,生怕吵到他似的,低聲問:“怎麼了?”
“啊。”沒睡醒的祁修竹很好說話,賀免給他什麼,他就順勢抓在手裡,“我醒了,看你不在。”
祁修竹半夢半醒的時候就是這樣,跟夢遊似的,特别聽話。
賀免有點恍惚,小心翼翼地拉起他的手,把他拉回到床邊。
祁修竹半睜着眼睛,沒問他剛才在幹什麼,自己躺回去蓋好被子。
床上鼓起一團,小狗毛毯被遺忘在角落。賀免試探着掀開被子,祁修竹轉了個身,面對他閉上眼。
賀免握着被角的手擡也不是,放也不是。
就這樣默了幾秒,他終于松開手,環住了祁修竹的腰。
“核桃。”
“嗯。”
“……”
沒有挨罵也沒有被打。
賀免很确定,祁修竹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核桃。”賀免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人,突兀地問,“我可以親你嗎?”
他們什麼都做了,但祁修竹清醒的時候,就是不讓他吻他。
今晚早些時候,賀免不信邪地又試了一次,結果就是臉頰現在還隐隐作痛。
祁修竹沒有反應,賀免又叫了他一聲:“核桃。”
祁修竹閉着眼皺了皺眉:“嗯。”
賀免低頭看了他幾秒,很快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