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哥。”祁修竹站在離他們兩步遠的位置,“出什麼事了?”
前面的兩人回頭看過來,原康額頭上有一層薄汗,張開嘴還沒發出聲,就被另一個男人打斷。
祁元豐上前一步,斜着眼睛瞪他:“見到你老子都不知道叫人?”
祁修竹知道總會有這麼一遭,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剛才顧惜也跟他說了,祁元豐的态度并不好,一直在找機會騷擾她。
說到底,祁修竹在祁元豐這裡沒有一丁點人權。他就是他的附屬品,是他的玩物。他恨不得将所有的掌控欲全發洩在祁修竹身上,卻又舍不得放棄能從他那讨到的甜頭。
管祁修竹借錢的時候還好聲好氣,現在這副嘴臉簡直是原形畢露。
祁修竹冷眼掃過去,心情比想象中平靜許多。
“有什麼事?”祁修竹冷聲問。
“顧惜是不是來找你了?”祁元豐話鋒一轉,“她和我離婚是不是你在背後搞的?”
原康默不作聲地站到祁修竹身邊,直起身将他擋住一半,随時準備叫人。
祁修竹壓了下帽檐:“是不是有什麼關系?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我後悔了不行嗎?”祁元豐說完這句眼睛一睜,額角鼓了起來,“還真他媽是你慫恿的?”
眼見着他越靠越近,原康趕緊支着手臂擋住:“祁叔你冷靜點,這裡是公司!”
這個點公司裡人不多,但前台值班的工作人員已經在往這邊張望了。他們遠遠打量身形最高的祁修竹,認出他後,有人發出一道驚呼聲。
祁修竹忽視掉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瞅着跟前的男人,越看越覺得心煩。
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就是最好的結局,可惜祁元豐不這樣想,偏偏要糾纏到底。
祁修竹尚且還有一絲理智:“你如果想聊聊,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話音剛落,祁元豐推開攔在身前的原康,嘴裡罵了句什麼,一拳往祁修竹的臉上砸來。
“啊!”
又是一道驚呼聲,隻不過這次又驚又急。緊接着,前台的工作人員全都往這邊跑來。
原康扯着嗓子,高呼大門口的保安:“操!快點!快點來人!”
不斷有風從大門處灌進來,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将祁修竹包圍。
大廳裡亂作一團,無數隻手在祁修竹身上拉拽。耳邊滿是嗡嗡聲,但他一句也沒聽清。
心跳得極快,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然而,躺在地上的另有其人。
祁元豐的雙手被死死鉗在背後,面部朝下跪趴在地。祁修竹壓在他身後,仔細看眼眶已經紅了。
他抓着祁元豐的手在抖,即使這樣,原康拖住他讓他起來,他也沒有松手。
“祁元豐,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了。”他湊到祁元豐的耳後,壓抑着怒氣說,“以後不要再來招惹我和我媽,有多遠滾多遠。”
說完這句,原康一把環住他的腰,咬牙把他從地上抱起來。
祁元豐也顫顫巍巍地起身,周圍已經圍了五六個人。他四下環顧一圈,最後視線落在祁修竹的臉上。
祁修竹的帽子早已不知所蹤,白發順着他胸前的起伏,簌簌從肩膀滑落至胸前。
他站在一圈人裡顯得最高,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他曾經的“父親”。
祁元豐顫着手指向他,被原康一把攔下。
“張哥,得麻煩你一下。”事已至此原康再也擺不出好臉色,也黑着臉沖一邊的保安說,“把這位送出去。”
他到底記得祁修竹這祖宗的身份,心說公司附近蹲拍的狗仔不少,今晚的事估計瞞不住。
但此時也顧不得别的,隻好一邊留意祁修竹的狀态,一邊跟身邊的同事打招呼,讓他們不要往外亂說。
祁元豐被保安架着胳膊往外走,僵着脖頸怒目圓瞪地盯着祁修竹。原康在心裡歎了口氣,轉過頭想安撫幾句。
不料,祁修竹的表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眼神銳利,抱着手站在原地。當祁元豐從他身邊經過時,他擡着下巴緩緩勾起嘴唇。
頭頂的水晶燈打在他的臉上,襯得他整個人張揚無比。
原康愣了愣,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拽住他的衣袖。
祁修竹沒什麼反應,嘴唇的弧度反而勾得更深。
然後,他說了句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猝不及防的話。
他的語氣算得上溫和,輕飄飄的甚至還含着笑。
“再有下次,我隻會比今天下手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