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金想了想,到底還是進了浴室。
浴室裡是一個又一個的小隔間,總共有五個,多金進去後,耳邊的水聲越發清晰,聽着是從最後一個隔間裡發出的。
剛往那走了兩步,地面上一個東西突然吸引住他的注意。
那是一張被水泡了的照片。
他蹲下身,小心的扣住邊角拿起來。
照片上站了兩排穿着警察衣服的年輕人,多金一眼看到其中笑得最開心的那個人,看起來和關哥長得很像,但又不太一樣。
多金将照片放到一旁的鐵皮櫃上,繼續往前走。
沒走兩步,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多金站在那裡,看到最後一個隔間裡有一個人背對着他正在洗澡。
許是進的匆忙,或者是沒人來的夜間,隔間的浴簾并沒有拉緊,裡面的景象一覽無餘。
多金認出了洗澡的人,繼而想到地上的那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關哥的嗎?他是警察嗎?他現在為什麼不是警察了?
……
一連串問題湧來,多金最後看了眼隔間裡的人,悄悄地離開了浴室。
他沒去上廁所,像來時一般摸黑走了回去,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輾轉想了一夜。
*
最後一個鏡頭結束,确認無誤後,沈中夏立馬逃離了片場。
他給于飛發了條有事先回的消息,不等人回複就一路狂奔回酒店。
到了酒店,沈中夏先進浴室快速沖了個澡,從浴室出來後到床上躺下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來,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另一邊,于飛看到魏進禮穿好衣服從休息室裡走出來,立馬迎上去,“魏哥,中夏說他有事先回去了。”
晚上溫度還會再低,沈中夏後面沒有戲要拍,早點回去确實比在這等他強,隻是——
魏進禮盯着于飛,神情莫測,“他為什麼要給你發消息?”
言下之意,明明有他的聯系方式,怎麼不給他發消息。
于飛:??
你問他他怎麼知道啊?他又不是沈中夏。
魏進禮也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問出這句話後就徑直離開這裡。
被留下的于飛:……
要不他把老闆和沈中夏一起删了吧。
*
熱,無邊無盡的熱,如蠶繭緊密的将人包裹起來,再架在火上烤一般。
置身于其中的沈中夏舉目往四周望去,偌大的一片空間裡入目全是火焰一樣的紅色。
這讓他想起了“火焰山”一詞。
熱浪一股一股撲來,身上的水分快要其攜帶的熱度蒸發幹,口幹舌燥之際,不遠處似有涓涓水流聲響起,如同仙樂。
沈中夏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循聲而去,沒走幾步,一間小房子出現在視線之中。
這間小房子的門扉隻掩上一半,水聲便是從中傳出。
沈中夏開心的跑過去,手觸及門闆的瞬間,也将房中的景象盡收入眼底。
這間小房子是一個浴室,淋浴頭落下的細密水簾中,一副男性軀體在那熱水蒸騰的霧氣中若隐若現。
男人背對着門站在房中,水流順着他的頭頂往下滑落,肌肉紋理線條分明而充滿彈性,腰身強勁,手臂擡起又落下,動作間呈現出緊實有力的模樣。
周遭的環境突然變得更加的熱,那些紅色的火焰也随之變得更深,活了一般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燒的人眼前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而在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其他感官會變得更加靈敏。
嘩嘩的流水聲越發清晰,一個勁兒的往腦子裡鑽,沈中夏不由自主的随着這股流水聲在腦中去勾勒出畫面。
他想象着那些晶瑩剔透的水珠從自己方才看到的地方一一劃過,所過之處水光粼粼。
一股難言的感覺從腳底闆一路火花帶閃電的竄到天靈蓋,整個身子麻木麻木的。
一片模糊中,男人似要轉過身來。
沈中夏下意識瞪大雙眼,屏住呼吸。
就在他快要看到男人的臉時,鏡頭忽然一轉。
難耐的熱度消退,沈中夏感覺自己整個人仿佛泡在水中,身體的重力讓他不斷下墜。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多出一片陰影,下落的身子被一隻手輕輕的托了起來。
耳邊傳來輕笑聲。
伴随着一句輕飄飄的“小端……”,男人的臉徐徐在眼前展開。
是魏進禮。
沈中夏睜開眼睛,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