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筆給你，多寫點》/十栓
2024.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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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樹，快畢業了，你有什麼遺憾嗎？”
沉悶的盛夏陽光十足，牆外的樹影沙沙輕顫着，落在狹隘的字句之間。我坐在窗台，悄悄把手心緊張的汗蹭在校褲上，豎起耳朵等他回答。
餘光中，許嘉樹不緊不慢翻了一頁，默讀新題，反問我：“高中除了學習，還能有什麼？”
話畢又确認：“專心備考，就不存在遺憾。”
“才不是，當然有啊。”
我故意使壞，身形微斜擋住陽光，想利用自己的影子引起他的注意，說着我昨晚打了半宿的腹稿：“有很多隻想過，但沒敢做的，比如曠課、上網吧、通宵打遊戲、喝酒抽煙，還有……”
長久的停頓中，我聽見筆擱在課桌的響動。
“嗯？”
“……”
我下意識朝他看去，對視一秒後就迅速閃開了。雖然我看不到，但我的耳朵暴露在耀光下，被烈陽籠罩着仿佛就要燒起來了。
還有，早戀。
我沒說出口，笑着搖頭。
許嘉樹似乎覺察到我欲言又止的背後一定藏着秘密，但我不說，他從不過問。
他重新戴上耳機，埋頭寫題。
不知過去多久，我悄悄做着深呼吸盡量放松，雖然我還是很膽小，但一想到下周過後就高考了，我們見面的次數已經是倒計時，就不安得要瘋了。
我無法讓時間倒流，隻能盡力一搏。
如此，我下定決心。
“……我、喜歡你。”
聲音幾不可聞。
說完我就假裝看風景，想僥幸逃脫。
然而許嘉樹卻忽地看向我，摘下左耳的耳機，問：“你剛才說什麼？”
臨到陣前我還是慫了，連連搖頭，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一秒八百個動作不知道在忙什麼，撓後腦勺笑得像個傻子。
“沒沒，我剛才沒說話啊。”
“……”
許嘉樹瞥了眼寫了一半的字，擱下筆，轉頭正對着我，“問你的那句，不是真問你說了什麼，是想确認一下，我有沒有看錯。”
“什麼意思？”我怔住，眨眼的頻率随着失控的心跳失了節奏。
随着許嘉樹的一張一合的薄唇，我不由自主地在心裡默念了一遍他的唇語。
‘我喜歡你。’
許嘉樹無聲地用口型複述一遍，對我一笑。
“對嗎？” 」
.
半個月了，原先一周一更現在幹脆停更了。
許嘉樹幽怨地看着手機屏幕，渾然不覺身後有人靠近，突然抽走他的手機：“看什麼呢氣成這樣？”
“還給我！”許嘉樹一驚，伸手去奪。
紀宵風靈活得像個泥鳅，毫不受影響地躲開。
兩人你來我往玩躲避遊戲的間隙，他已經略完了，表情霎時比許嘉樹的還難看，嫌棄道：“卧槽，什麼鬼東西？上邊怎麼是你名，另一個還是你前……”
“閉嘴。”
話還沒說完，許嘉樹頓時黑下臉，一把拽住紀宵風的衣領冷臉警告：“想死嗎。”
“哎呀别上頭啊。”紀宵風舔了下嘴唇，心虛地眨眨眼，試探着把自己衣領抽出來，“下場戲咱倆還得相親相愛的，不能闆着臉，要對人家溫柔哦，阿樹。”
“滾。”許嘉樹無情将他抛一邊去。
“啊～”紀宵風翹着蘭花指跌倒在地，“你好壞。”
片場的工作人員包括演員們都習以為常，這對兒歡喜冤家每一天消停的，花絮老師抓住機會扛着攝影機拍他們，許嘉樹看到鏡頭的瞬間就收斂了幾分但不多，背對鏡頭時五官接着瞪。
他對紀宵風伸出手準備拉他，語氣溫和似水，實則牙快咬碎了，眼神藏不住殺意，“起來。”
“不起，要阿樹親親。”紀宵風耍賴。
“……”許嘉樹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等等我！”紀宵風哭笑不得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道具校服都沾了不少灰塵，陰差陽錯地更貼合角色人設了，他上前一把攬住許嘉樹的肩膀，戳戳他說：“不是吧，還生氣呢，至于嗎？”
許嘉樹停下腳步，緩和表情對他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随便碰我的東西，記住了？”
“額，記住了……”紀宵風呆呆地看着他，莫名服從，又走了段路才想起來吐槽：“你邊界感也太強了，跟機器人似的，就不怕失去我嗎。”
安靜了沒一會兒，紀宵風又開始磨嘴皮子：“說起來，下午CH年度盛典是不是也邀請你了？”
“嗯。”許嘉樹低頭玩手機。
“嘶，我看了座位名單，你坐A區第一排，我尋思着我們家老姚動用不少資金和關系才坐第三排，你是這麼做到的？”紀宵風摩挲着下巴看他。
他口中的老姚是他圈外富二代女友。
至于他問的問題，許嘉樹本人也下不了定論，他一貫跟着經紀人安排，隻每次親自确認活動以及劇組人員無安全隐患就接，出道以來順風順水。
他自己偶爾也覺得太順利了不對勁，但五年來風平浪靜，他也沒理由給自己找事，就沒深究。
所以他肯定道：“憑實力。”
“……”
紀宵風雖是資本家塞來打醬油玩的，但也有勝負欲，看着同期兼十年老同學的兄弟混得比自己好，多少有點羨慕嫉妒恨，所以平時犯賤惡心他。
“你知道外邊人怎麼傳的嗎？”他悄聲說道，一臉神秘及八卦，擋住口型說：“說你背後有金主。诶，要不悄悄告訴我是誰，我保證不說出去。”
許嘉樹目不斜視：“沒有。”
“别逗了，前兩排除了CH創始人、總編那些頭部人物，就仨藝人。”紀宵風掰手指頭數，“我女神孫熙然、你、還有特别火的那個大滿貫影帝陳……”
說到這紀宵風突然頓悟，眼睛都亮了，打了個響指信心十足，“對哦，陳季舟是吧？”
“……”許嘉樹猛地擡起頭，和他面對面坐着，招手示意，“來，過來，我告訴你。”
紀宵風左看右看，耳朵靠近。
許嘉樹眼睛一眯，對着他的太陽穴彈了個腦瓜崩，疼得紀宵風嗷嗷叫喚，對他的胡言亂語充耳不聞。
今天的戲份結束後，因為行程一緻，許嘉樹和紀宵風兩人坐同輛車抵達CH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