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許嘉樹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肉眼可見得慌亂,忽視了江遇關切的詢問,渾然不覺自己那見不得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當江遇又被導演講戲轉過去時,許嘉樹又沒忍住盯着他的後腦勺看,一直持續到有人給他打電話,他想也沒想就接了。
“喂……”
“你現在拍的電影是和江遇合作的?”
耳熟的聲音頓時讓許嘉樹清醒了,他捂住聽筒往人少的地方去,擋住口型說:“抱歉,忘記跟你說了。”
電話那頭的陳季舟嗤笑一聲,沒好氣地說:“是嗎,說實話你是忘記了還是故意沒告訴我?”
許嘉樹沉默片刻,“……故意的。”
陳季舟又是一聲冷笑,咄咄逼人道:“為什麼?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找他嗎?”
“我隻是答應你不對他抱有别的幻想,但不至于在半大不大的娛樂圈躲得那麼明顯。”許嘉樹擰着眉,“何況是我對不起他,再冷點我成什麼人了。”
“所以你就當這鏡頭的面吃醋,一點表情管理都做不到了?”陳季舟的語氣并沒有放松半分。
“什麼?”許嘉樹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剛才表情失控了,“那是過度解讀,我隻是對這段劇情……”
“許嘉樹,跟我就不用解釋了吧。”
“……”許嘉樹咬了咬牙,無言以對。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陳季舟在生氣不想多說什麼,想要的是許嘉樹的态度,然而後者則是隻想糊弄和敷衍。雖然他答應了大衆面前炒cp,私下也僞裝情侶,但講道理說他沒有義務“守貞”。
正當他苦惱的時候,拍攝場地那傳來導演的一聲令下,許嘉樹也不再浪費時間,想這件事放在後面解決,“開拍了,晚點回你。”說完便挂了。
他長舒一口氣,雖不至于覺得棘手,但這種事時時刻刻想警報器一樣靠近江遇就響,他很讨厭這種被束縛、被監視管教的感覺。
下場戲就像江遇說的那樣,一群濃妝豔抹的女炮灰角色出現在鏡頭前,然後像蟒蛇一樣纏在江遇身上,江遇臉上的笑迷亂得意,異常澀琪。
“……”許嘉樹嘴角抽搐,在自己表情管理失控前一秒捂住臉。怎麼盡是這種戲,真是要命。
不過這段也不是為了色/情,五秒就結束了。
導演喊完“咔”,江遇就秒變平時有點傻憨憨的模樣,乖乖坐在道具床上等化妝師補妝。
接着就是化妝師在他胸口畫了很多唇印,接下來的鏡頭就是他聽到類似于摩斯密碼的敲門聲,到門前開了一條縫觀察周圍的情況,無事後再關上,但很快手下的人就敲門了,他讓人進來,手下來通知他警察來查,向南榮也沒了興緻,讓那些女人走秘密通道。
這段拍了一半,導演就叫停了,讓化妝師重新畫唇印,并過去親自動手畫,但怎麼塗塗抹抹都不滿意,江遇的胸口被擦了又畫,畫了又擦。
江遇捂住涼飕飕、沒有安全感的胸口,哭笑不得地說道:“再這麼下去,我好不容易曬黑的皮膚該掉皮,白上兩個度了,拜托了二位,想好再畫。”
就這樣又畫了一遍,但還是達不到導演想要的效果,他邊扔下口紅搖頭,一邊又拾起來要塗自己嘴上,“不行,這效果不行,要不我給親。”
“别别别!”江遇瞳孔地震,及時攔住。
導演就這麼被拒絕了,心情莫名複雜,一臉無奈:“你不樂意也不行,總不能讓化妝師一女孩子來啊。”
化妝師小姐姐笑了,其實她不介意。
江遇還是搖頭,并提出:“導演,換個人來行嗎。”
導演看看周圍的人,女生裡有幾個躍躍欲試,男生則都是看天看地自顧自地忙,他隻對上了一個人的視線,他便指着他說:“那你,那個誰你來。”
“我?”亓建難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導演說:“沒錯就是你,你過來。”
然而亓建不想幹,開口轉移火力:“那還不如找許嘉樹了,他倆高中同學關系好着呢。”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盯向始終置身事外、并且在思考一會兒用什麼樣的說辭來應付陳季舟的許嘉樹,後者原先還低着頭摸下巴,這會兒察覺到一衆炯炯有加的目光整個人都僵住了。
“啊?”許嘉樹眨了眨眼,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也行,就看小許意願了,小許你行嗎?”
“……”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許嘉樹眨了個眼就點頭:“當然行。”
結果話音剛落,在場許多人莫名鼓掌起哄,甚至看到江遇小麥色皮膚都遮不住的臉紅。
許嘉樹大大的腦袋大大的疑惑,腦洞有點特殊關聯地心想:怎麼有種比武招親的即視感。
在一衆矚目下走到導演身邊,接着他就看到化妝師舉起迪奧999正紅色沖他來了。
“稍微張一下嘴。”化妝師說道。
許嘉樹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簡單,但他不靜下來特意去思考,腦子就不轉,下意識就張嘴了。
化妝師笑眯眯地給他厚塗了片烈焰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