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許嘉樹皺起眉,“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江遇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那時候,是喜歡你的,真的。”
許嘉樹感覺頭大,他自我認為挺明顯的啊,怎麼到了江遇那裡就成了一廂情願了?他有些着急了,思來想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好試着用最原始的話表達内心,語無倫次了,“我不會跟不喜歡的人交往,所以,雖然很快,雖然很突然,但我……”
話音剛落,許嘉樹就聽到一陣強烈的咳嗽聲,直接把他吓呆了,連忙湊過去問:“怎麼怎麼了?”手都已經自然地搭在江遇肩膀上了。
“沒、就是辣椒……好辣。”
許嘉樹不記得燒烤裡是否放了辣椒,但聽着這咳嗽聲他實在心疼,幫他拍着背,四處找水,結果就隻有啤酒,他隻能扶着江遇的手往他嘴裡慢慢灌進去點,總比什麼都不做強。他擔憂地問:“有感覺好點嗎?”
江遇無聲地點頭。
許嘉樹懸着的心也随之放下,他松開手,張口剛想說些什麼,他的目光卻突然被副駕駛車窗外的景象吸引了視線,眉頭一皺。
“怎……”江遇才說了一個字,就被許嘉樹的手捂住了,他既驚訝又很疑惑,而對方還突然靠近,幾乎要跟他臉貼臉了,還讓他噤聲:“噓。”
随即指向他身後,江遇帶着滿頭問号往後看了一眼,發現幾步之遙的距離裡站着兩個人。
但這邊太偏太隐蔽,再加上沒有一絲光亮照明,所以不仔細看還真沒注意有人,但如果僅僅是有人不算稀奇,重要的是兩人的動作很詭異,看起來在抽煙,可就是給人一種鬼鬼祟祟的感覺,那仿佛寫着“活過來了”的陶醉表情,顯得更加怪異,直到隐約見其中一人拿出什麼東西往自己胳膊上紮上去,對面的人看到直接就急了,一口流利的外語聽得許嘉樹一臉懵。
許嘉樹皺眉:“泰語?”
江遇道:“越南語。”
“……”許嘉樹松開他,陷入深深的沉思,腦袋瓜子嗡嗡響着曾經在部隊聽課時複盤過的案子,感覺自己要裂開了,“艹,不會這麼巧吧。”
江遇也有點哭笑不得,掏出手機說道:“不确定,但先報警穩妥點吧。”
“好。”許嘉樹點頭,眼睛緊盯着那兩人,越發确定他們是瘾君子。避免打草驚蛇,江遇用短信報的警,緊接着也悄悄轉身看向窗外的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煙頭那一點火星子滅了,警察的影子還沒看到,那兩人就要走了。
眼看那兩人越走越遠,許嘉樹忍不住了,打開車門就要下去,江遇及時拉住他,“你要做什麼?”
“再這樣下去人就跑了,看着隻有兩個人,但如果抓獲帶局裡審問,就算不對舊案有幫助,至少也得是個新案,不能就這麼讓他們僥幸逃脫。”許嘉樹神色嚴肅,鋒利的眉眼隐藏着另一個人的靈魂。
看得江遇不由一愣,随即有些無奈地笑了出來,調侃道:“你是分不清現實和戲了嗎?”
然而許嘉樹卻不見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他說:“我分得清,雖然我演的是緝毒警,但那段時間在部隊也不是白練的。看着吧,我分分鐘搞定。”
“等一下!”江遇握住他手臂的手緊了下,他道:“我也練了散打,帶上我。”
兩人達成共識,分别開了車門下車,關車門的聲音驚擾了在前面走的兩個瘾君子,他們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黑暗裡兩個高大的身影,偏偏還穿得一身黑,帶着口罩帽子看着比他們以及交易對象更不像好人。
直覺告訴他們不對勁,腳步也就越來越快,等在此回頭看的時候,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兩人也追上來了,這下确認是沖他們來的了,便撒腿就跑。
許嘉樹和江遇不假思索地向他們跑去,而那兩個毒販也是慣犯,分頭跑進一個小區和荒郊野嶺的河邊,許嘉樹離往河邊跑的近,就往那邊跑,結果沒跑幾步就被身後的江遇擋在了身後,率先跑過去了。
明知道有河的地方危險,說不定和他們電影劇本裡的劇情一樣,有港口就有運輸船,這一帶本來就算不得太平,萬一真的陷入危險……
許嘉樹一咬牙,還是本能地和江遇兵分兩路,他既想相信江遇的自保能力,但就是不踏實,有點分心了,回過神的時候發現他似乎跟丢了。
還沒等他罵句髒話,身後突然有人用類似繩子的東西挂住了他的脖子猛地往後一拉!
許嘉樹猝不及防被襲擊,他本能地去摳勒住脖子的東西,那似乎是袖子。來不及多想,他一個肘擊正中對方腰腹,等敵人的手稍微松了點,便趁機穿手而過迅速從中逃脫,并轉手給對方來了個過肩摔。
那人罵罵咧咧地說着聽不懂的話,但不用想也知道罵得挺髒,接着在許嘉樹準備制服他時朝他小腹就是狠踢一腳,趁這間隙爬起來又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許嘉樹因為拍高危險動作戲,斷了根肋骨,剛才那一腳踢得他有些恍惚,但這種時候來不及感受疼痛,他攥住對方手腕用頭瓷實地向他鼻子撞過去,接着根據曾學過的擒拿技巧掰過他的胳膊将人摁倒在地。
或許是因為遇到危險的應激反應,他做這些動作一氣呵成,心跳快得都快到嗓子眼了,他手都在抖,但壓制對方的動作沒有半分松懈。
從臉上的痤瘡來看,應該就是在車外見到的瘾君子,該慶幸不是什麼别的殺人魔還是外援,他暗自松了口氣,厲聲警告道:“别動!膽子不小啊,都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就敢想法子要我的命。”
沒想到這人看着明顯不是國人,據江遇說的應該是越南人,中文說得蹩腳,但能聽懂,省去不重要的部分,許嘉樹就聽見他說:“狗逼條子!”
“……”許嘉樹眼睛一眯,面不改色地拽住他的頭發往地上重重一磕,見血後才勉強放過。
“我不是警察,所以這話我就當你單獨誇我了。”他嘴角帶笑,笑意雖未達眼底,但不得不說他就是這麼想的,有幸被當作警察,這感覺還挺爽的。
不過他終究不是,做不到像真正的人民警察一樣有高素質,對于這種社會敗類,他隻會用最粗鄙簡單的語言:“這種話再多說一句,我讓你幾把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