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許嘉樹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江遇的唇瓣,以往擅長飛速運轉并列出解決方案的腦子暫時死機。
由于慣性,他的視線自下而上又返回對方的眼睛。
這一看不要緊,他的直覺是對的,兩人間的氛圍并沒有暧昧的成分,他發現江遇并沒有在看他,而是神情有些冷淡地死死盯着自己身後。
身後有什麼?
抱着這個疑問,許嘉樹想回頭一探究竟,然而頭還沒動呢,就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手握住了肩膀,随即背部猝不及防撞到了什麼。
緊接着一聲冷笑,“光天化日之下撬人牆角?”
此話一出,江遇神色明顯又暗上幾分,盯着陳季舟的眼神也是不屑僞裝的厭惡,話上也是直白得很:“前輩這是什麼話,我的所作所為見得光,怎麼就成撬牆角了?何況我們好像并不熟,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前輩好像對我的意見很大?”
陳季舟眼睛微眯,嘴角那點弧度收回,說道:“你說的對,我們是不熟,但我那話也沒說錯,畢竟我們之間的聯系人,是比任何人都熟的。”說到這,他拍了拍許嘉樹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背後隐藏着警告。
“對嗎?阿樹。”
親密的稱呼刻意拉近距離,江遇輕易就上了陳季舟設下的套,酸上了,不爽的表情溢于言表。
可惜現在的許嘉樹來不及注意,隻想快點把關鍵時刻搗亂的陳季舟禮貌請出去,“不是說了别……”
這麼叫我。
陳季舟知道他要說什麼,故意打斷:“江遇,我知道再見到初戀多少都讓人有點沖動,但你下手前難道沒調查清楚,我們是什麼關系嗎?”
“他說不是。”江遇迫不及待開口道。緊接着望向一旁的許嘉樹,眼裡多了幾分期許和惆怅。
“色令智昏”緻許嘉樹智商掉線,對他的眼神理解并不透徹,手心都沁了層薄汗,半天不知說什麼。
結果陳季舟逼問:“到底是不是?”然後在短暫的沉默中将許嘉樹的身體扳向自己,嚴肅地說:“許嘉樹,你别跟我說你打算再背叛我一次,然後……”
“沒有,當然不是。”許嘉樹脫口而出。
面對這個尴尬的情況隻能先将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好歹算是安撫了陳季舟的情緒,避免他再說漏嘴,卻不知他這針臨時鎮靜劑的話無形傷人多重。
“對不起,江遇,我們先走了。”許嘉樹抱歉的對江遇說着,拉住陳季舟的手腕就走。
原本想跟陳季舟把事情攤開聊,但陳季舟根本不配合,不是逃避話題就是耍賴皮道德綁架,而許嘉樹終究理虧,次次落下風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制作人親自找上門來招呼他們去拍戲。
工作中最忌諱把私人情緒帶進去,好在這幾場戲都沒什麼和江遇的對手戲,許嘉樹穩穩準時下班,隻是依舊帶着滿身傷痕,回到酒店自行擦藥。
至于陳季舟,在他拍戲期間就被經紀人電話轟炸逼回去了,該慶幸這人身為頂流行程爆滿,忙起來也就沒多少時間和他周旋了。
但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陳季舟就是團棉花,任由他怎麼敲打都會被反彈,結果一拖再拖,現在好不容易等到江遇對他……算是有了進度和好感?
說到這,許嘉樹停下揉藥酒的動作,腦海中恍然閃過江遇白天時那句“那你願意跟我睡嗎”,臉上漸漸浮出點粉紅,他想笑,但又覺得因為這種話笑很猥瑣,硬是給憋回去了,冷靜下來一通分析。
明明前不久還跟亓建信誓旦旦地表示,江遇絕對不會是那種随意約p或是跟沒有确定關系的人睡的,那如果順着這個藤摸爬的話,也就是說——
許嘉樹猛地睜大眼睛,嘴巴不自覺張開。
難不成他,喜歡我?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突兀地響起,吓得許嘉樹手劇烈抖了兩下,褐色的藥酒灑了出來不少,尴尬地濡濕了他的裆部。他連忙放下,手随意摸了兩下,在床頭櫃上連抽幾張紙胡亂擦着去開門。
應該是編劇,他在今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說過想探讨下後續劇本的某些修改點,因為私下裡許嘉樹為角色寫了很多人物小傳,所以想聽聽他的建議。
許嘉樹這麼想着,一手不停地擦着濕了的褲子,邊開門,“編……”
房間門堪堪開了條縫,就看清楚了站在門外的人,許嘉樹定在原地,開門的手虛握着門把手,大門非常懂事地自己往裡面走,露出外面人的全貌。
許嘉樹目瞪口呆,一瞬間懷疑自己眼花了,直到他看見江遇那淺棕色的瞳孔從他的臉一路流連到他的……下面……
“我靠!”許嘉樹二次驚吓差點原地蹦起來,手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該怎麼放,莫名結巴地解釋:“我那個……就是不是那個……也就是說……我剛才,藥酒,對,就是藥酒,這是藥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