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跟這裡的女性一樣，她們的長相都十分年輕。

如果說趙姐是30歲出頭的成熟女性，身上帶着的知性美，那麼這位神婆就是青澀紅蘋果。

一張帶着嬰兒肥的圓臉看見他們過來，眼睛亮晶晶的，裡面似乎裝着星辰大海一般。蓬勃的生命力和旺盛的活力讓人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初戀，念念不忘。

她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被一根銀色簪子束起，身上穿着一套煙青色的套裙，衣角處帶着銀色刺繡，團團繞繞的，從遠處看，勾勒出來的是一副盛世圖景，還能夠看見到村民在田間勞作的身影。

神婆看見蔡雲手裡面拎着的籃子眼睛一亮，一路小跑着過來，“你就是村長派的人吧，外村人？”

她目光一轉，看見了蔡雲身後的季節，神色愈發興奮。比起前面這個大塊頭，後面這個人更好。前些天她看見神紅鸾星動的樣子，就知道婚禮該提上日程了。

一心念着神的神婆，眼含羞澀的靠近季節問他：“你今年多大，有沒有對象，需不需要姨給你介紹一個。年輕貌美，家世強大，到時候你們結婚了，你就是咱們村子裡面的人。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季節聽着聲音，試探性地看向了神婆，這一眼，他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在元的身上，他看見的是乳白色的光芒，是來自上神的慈愛。在趙豐達身上，他看見的是灰色的光芒，是一個尋常人，好事壞事參半。他在陳東身上看見的的是黑色光芒，是一個做過大奸大惡的人。

現在他第一次看不見一個人身上的霧。

季節無神的眼睛落了神婆審視的目光中，看見他四處尋找自己，瞬間更加滿意了，看不見好啊。他們可以不用掩蓋身形，神也可以做自己，這簡直好到不能在好了。

神婆變的更加熱情起來，“你們兩個來了，來到好。趕緊進來坐坐。”

她走在前面拎着籃子，季節按住了蔡雲的肩膀，低聲問：“她長什麼樣，有什麼什麼特殊的地方。”

蔡雲思考了幾秒，神婆的長相在他面前不斷回旋，突然，他握住了季節的手，裝作扶他的樣子，湊到他耳邊說：“神婆長的很可愛，但身量極高，之比你差一點。而且跟村子裡面的人不一樣，她的長相跟聲音相符。”

“這樣啊……”

“你們還不趕緊進來，我給你們倒了茶水。”神婆興沖沖地邀請他們進來，将籃子放在大廳正中間的桌子上，旁邊擺着三杯茶，似乎他們三個人是在向中間的籃子供奉一般。

蔡雲被季節扶進了快要走進門檻的時候季節腳上沾上什麼東西，他下意識低頭去看。

他又忘了自己現在是個盲人，于是隻能拜托蔡雲看。

“一條曬幹了的蛇。”

“你們兩個說什麼悄悄話呢？”

什麼看看他們兩個側耳說話，臉都要貼到一起的樣子，心裡面突覺郁悶，這是神的人怎麼能夠任由如此肮髒的人情節親近，一個轉身擠到他們兩個中間，自己親手扶着季節，帶着他往桌前走，看到落在後面的蔡雲，臉上想起一抹客氣的微笑說：“你也坐。”

三個人坐在四方桌的三個角互相對視，神婆幾次欲意說話都被季節打斷，三番兩次神婆也不說了，他笑着看着季節臉上帶着嘲諷的意味。

神婆：不行，就算是神的人，她今天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您到訪我這裡所為何事，難不成隻是為了那散散步？”神婆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笑，隻要拒絕的回答不符合的心意，她就迷惑他再帶去婚禮。畢竟他們這裡是封閉的山村，有點強制封建婚禮，很理所當然不是嗎。

念及此，神婆臉上微笑多了一絲真誠，眼神炙熱的盯着季節，似乎在等着他出錯。

季節放下手裡面的茶杯，神色淡定的說：“神婆有所不知，我們想要全心全意的侍奉神，但又找不到竅門，一連兩天都沒有得到神的回應。因此前來想得到神婆的指點。”

蔡雲看到季節一臉虔誠地說出這番話，臉色一驚，随即又看到神婆捂着嘴嬌笑的樣子，果然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他隻适合去做沒有頭腦的工作，這件事情對他而言太難了。

“行吧，那小子你呢。”神婆話頭一轉，對準了埋頭裝背景的蔡雲，“你是來幹什麼的。”

神婆刻意忽視了季節說話時帶的們字。在她看來，能夠有機會信奉神的隻有季節一個人。至于他人，就算想要信奉他們也不會給這個機會，還不如一口吃了算了。

神婆豔紅色的唇輕啟，比尋常人更細長的舌尖從裡面探出舔舐了一下自己的唇珠。這大塊頭看起來愚笨，實則肉質緊緻。聞着味道又是一個處男，所有精氣都未喪失，一口下去精氣迸出、汁水豐沛，一口吞下去是一個極好的享受。

快些回答吧，她已經迫不及待。

“這個……”菜魚腦子一熱，又變成一片空白狀态，他下意識看了一眼季節，沒能品出任何狀态，隻得老實低下頭說：“是村長，真的讓我幫他送籃子過來。”

神婆眼神一淩，指尖閃過一絲寒光，她緊盯着季蔡雲，“ 哦, 你難道就不想信奉神？”

蔡雲不知神是何人，下意識便是恐懼害怕，嘴唇顫抖着想要說出些什麼時，季節接過了他的話茬道：“他太愚笨，難免會出現一些小差錯。他既是有心信奉，也無力做到，隻能在心中虔誠地祈禱。”

參與跟在一旁瘋狂的點頭，表示認同。

“對的，我很想伴在神左右。但自己太過愚笨，大手大腳的擔心，伺候不好神。”

神婆的眼睛在兩個人之間打轉了一圈，看到蔡雲突然緊繃起來身體捂嘴輕笑，“籃子我拿到了，天色已晚你該回去了。”

“回去！那我們兩個就先回去了，若神婆有事再招呼我們兩個。”

神婆啪的一下，放下茶杯，“隻能你走。他要是是被神選中的人，要留下來伺候神。”

蔡雲遲疑了片刻，看到季節沒有出聲反對後他神色讪讪地鞠了個躬，“好、好的，那我先離開。”

外面天色已晚，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幸虧蔡雲視力不錯，不至于在黑夜中摔了個跟頭。

跨出門檻的蔡雲低聲呢喃道：“他們來的時候是中午啊，怎麼一轉眼天就黑了。”他下意識去追逐季節的身影，但看到是一扇關上大門。

黑紅色的大門上面流轉着金色的光，似乎是什麼封印，他看的不真切，擡起手寂寞上面的花紋又被彈開。

蔡雲呆呆坐在地上，利索的翻身起來，“不行，要去找趙豐達救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