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正好,晚霞漫天,秦朗如承諾所說的,回來的很快,最起碼花費的時間沒有和孟野待在這間屋子裡的時間久。
孟野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不由睜開了眼睛,秦朗踏入屋内,徑直走向孟野,一邊解釋一邊把他從椅子裡解放出來,“孟野不在場證明成立,局長已經同意放人。”
那位看守的警員在秦朗進來的時候就站起了身,聞言點了點頭,離開了審訊室。
孟野活動了下僵硬的手腕,看向秦朗,“我們可以回家了?”
秦朗點頭,伸手把孟野從椅子上拉起來,然後帶着他走了出去,走廊裡一面都是滿滿的窗戶,窗外是寬闊的湖泊,夕陽灑在水面上顯得波光粼粼。
孟野心情甚好,“哥哥,回家燒湯還來得及嗎?”
秦朗安撫一笑,“怎麼來不及,天都還沒黑呢。”正是做晚飯的好時候。
回去是秦朗開的車,孟野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感到有些無趣,他轉過身看着秦朗。
秦朗穿着襯衫,袖子撸上去一半,顯得很随意,他單手握着方向盤,手指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肆意不羁,孟野看着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出神。
見他目光如炬,秦朗不由地看了他一眼,疑惑開口,“怎麼了?”
孟野壓下心中莫名的癢意,搖了搖頭,目視前方,“沒什麼,對了哥哥,你剛才說我的不在場證明,是什麼時候?”
秦朗給他解釋,“受害者周岩死亡時間是上午,那個時間點你剛好去菜市場,沿途都有監控,可以排除你的作案嫌疑。”
孟野眉眼低垂,“周岩是上午死的?”
秦朗點頭,“是。”
孟野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秦朗看了眼他沉默不語的樣子,煩躁地用手指敲了幾下方向盤,幹巴巴的安慰,“周岩的死跟你沒關系。”所以你别自責,也别難過。
孟野聞言,定睛的看着秦朗,過了一會兒突然輕笑出聲,“哥哥是在安慰我嗎?”
秦朗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我以為我說的夠明顯了。”
孟野放松身體依靠在了座椅靠背上,“哥哥,其實我撒謊了。”
秦朗不明所以,“什麼?”
孟野看着不遠處的路燈變成了紅燈,秦朗也慢慢踩下了刹車,他語氣平淡,“我在筆錄時撒謊了。”
秦朗轉頭看着他,沒有生氣,隻是好奇,“關于哪些内容?”
孟野雙手交叉在腹部,“我撒謊說不認識王引章,但其實我認識,她曾經向我表達過好感,但是我拒絕了。”
秦朗眉頭微皺,“什麼時候?”
孟野歎了口氣,“兩星期之前吧,她給我遞了一封情書,但是我沒收,之後她就每天在我回家的路上堵我,直到一個星期前才放棄,所以……”
孟野看着秦朗,抿了抿唇,“我算是認識她的。”
秦朗皺眉,眼中有冷意彌漫,王引章三個星期前曾經向周岩表過白,兩個星期前又向孟野表過白,而他們一個是死者一個被指認是嫌疑人。
看着秦朗的冷臉,孟野有些不安,他攪了攪手指,局促開口,“哥哥……你生氣了嗎?”
秦朗回過神來,剛想解釋,身後的車打響了喇叭,綠燈亮了。秦朗笑着揉了揉孟野的頭發,“沒有,哥哥剛才在想事情。”說罷汽車起步。
孟野有些半信半疑,“真的?”
秦朗無奈歎氣,一隻手越過座椅把他的頭發揉亂,“比真金還真。”
孟野低頭笑了笑,理了理亂發,“那哥哥在想什麼。”
秦朗看着前方的路,微微轉動了下方向盤,“我在梳理案子線索。”
孟野好奇,“哥哥發現了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嗎?要不要和我講講,畢竟我也算是半個當事人,”孟野又指了指自己,“還是未來警局預備役。”
秦朗笑了,一臉正氣,拒絕了他,“不行。保密協議你忘了,再說了你現在可不算什麼當事人。”最多算個被卷入其中的倒黴蛋。
孟野見狀有些不服氣地嘟囔,“明年我就能去警局實習了,到時候說不定就分到哥哥手下了,現在提前帶我實戰一下也不行嗎?”
秦朗好笑地掃了他一眼,“你怎麼就确定會分到我手底下?”
孟野自信一笑,“因為我會是同屆最優秀的那一個,我可以向局長表達一下我的個人訴求。”
秦朗笑得開懷,“那就等你明年你到我手下再說吧。”
孟野也微微一笑,點頭答應,“好啊。”
夕陽的餘晖灑在兩人身上,為他們披上了一層朦胧的薄紗,似夢似幻。
道路上車水馬龍,大家都奔波在回家的途中,如你如我。
而秦朗的思緒又回到了之前離開審訊室的那半小時。
當他看到那份屍檢報告的時間時,他就可以确定孟野不是嫌疑人。所以他就讓小李警官去拷貝了一份從他們小區到菜市場沿途的監控,确認無誤後就發給了局長。
之後他去了一趟痕迹科親自看了下那根繩子。
所謂檢測到血迹的地方,其實不是血滴,而是血痕,而且很淡。痕迹科的同事說,可能是有點滴血迹用水彌漫後灑在上面的,所以其實哪怕孟野沒有不在場證明,這點血迹反應也無法證明他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