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在地面上劃過一個流暢的弧度,蘇譯毫無心理負擔,“不可以?”
“你真以為你能控制了奉天?奉天的第一任主子是上古人皇,第二任主子是真神姑袛,他們俱是死在了奉天劍下,你猜猜你會不會是第三個?”
震顫并未停歇,蘇譯雖竭力阻擋,細密的雷電之力還是在源源不斷地往他經脈中鑽,握劍的半邊身子,逐漸僵麻。
被這般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穿,蘇譯的表情也不是特别大,“對付你夠用了。”
雲纖凝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退避奉天劍過于耀眼的鋒芒,“你就真一點也不好奇奉天為什麼會認你?萬靈衆生,連白釋都控制不了的劍,偏偏對你不同。”
同樣的疑問,不久之前師祖也對他說過,他當時沒在意,蓦然在這般場景下被雲纖凝提起,他卻不得不重新審視,“你要說什麼?”
“奉天可算不得什麼神器,它由上古第一位人皇煉造,随他征伐四海,飲盡了世間鮮血,而得以生靈。但劍靈卻殺欲過重難以控制,人皇自戕于奉天劍下,用己身将其封印。人皇死後派人将劍送到了姑袛手中,奉天束之高閣百年,再次出鞘卻是姑袛被奉天所控,殺盡了諸天神佛,她自己也在最後用奉天自戕。”
蘇譯面前的景物逐漸虛幻,雲纖凝繼續似蠱惑般道:“控制不了的靈器,主人反過來就會淪為靈器的玩物。”
“扔掉它,對,扔掉它。”
“不然你就會被它所控。”
“……”
蘇譯腳下的步子搖了一下,她甚至連雲纖凝都看不清。
耳畔突然出現了一連串急切的呼喚,“尊主,你醒醒。”
蘇譯猛然驚醒,睜眼就是已經迫近到臉前的白绫,蘇譯揮劍震開,白绫的主人氣急敗壞,見蘇譯清醒并不戀戰,方向一轉,白绫擊向了蘇譯身側的人,“你總是壞我的事!”
“小狐狸。”蘇譯雖已經出招,但還是慢了一步,白绫已經準确地纏繞上了謝蝼的脖頸,将他懸在半空中,謝蝼雙腳無力地下蹬,滿眼淚花,“阿凝……”
雲纖凝側過視線對上蘇譯,“再敢往前一步,我現在就讓他死。”
蘇譯愣生生将往前的步子停了下來,看着謝蝼幾乎是在瞬須之間,面色已經因窒息完全青紫。
焦急道:“你放了他,你不是要奉天嗎?我把奉天給你。”
謝蝼滿臉的淚,手指扣着纏繞在他脖子上的白绫,艱難望向雲纖凝的眼裡沒有對死亡的恐懼,隻有滿目的擔心,“阿凝,我是你的主人……”
白绫越纏越緊,謝蝼的話語說得困難,“神器弑主……會有……天道懲罰。”
“帝上。”霍成得最先沖出幻境,緊接着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跟着出來了,圍站在了蘇譯身側,與雲纖凝成對峙之勢。
雲纖凝抽空隻掃了一眼,毫不停留,繼續盯着謝蝼,再一次縮緊了他脖頸上的白绫,“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哪兒來的膽子敢跟我唱這麼大的反調。”
“阿凝。”眼淚已經完全模糊謝蝼的視野,他隻能從語氣裡聽出雲纖凝的怒火,“疼……”
蘇譯抓着劍柄的手心都滲出了薄汗,卻不敢貿然上前,“你把他放了。”
雲纖凝蓦然暴怒,“你少管閑事!”話語未必,她已經瞬移到了謝蝼身邊,白绫收回,換成雙指掐緊謝蝼的脖頸,“你知道我最讨厭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
謝蝼試圖抓雲纖凝的手,“沒……沒有。”
白茶道:“你把他放了,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饒我?”雲纖凝像是聽到了笑話,他掐着謝蝼的手并不松,轉頭問:“你們知道神器弑主會引來什麼嗎?”
所有人的面色都在瞬間變了。
雲纖凝卻越發愉悅,輕飄飄地自問自答道:“雷劫。你們再猜猜看,神殿之内落下的雷劫威力會有多大,你們會不會有機會逃脫?”
白茶震驚不已,“你瘋了,你也逃不掉。”
雲纖凝極為輕松,“我沒想逃。”
謝蝼發不出聲來,全身的力氣在迅速消逝,他被迫仰着頭看進雲纖凝的眸子,瞳孔中掙紮的倒影,越來越微弱,直到此時,他似乎才意識到雲纖凝真的會殺了他,“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