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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合唱團是燕陽一初的驕傲,也是一初校長的心尖尖。
隻因合唱團成立不過三年就已包攬省市各大合唱獎項,甚至去年還成功拿下全國初中生歌唱比賽團體二等獎的好名次。
但合唱團成立之初卻并不為外界所看好,原因有二:
一來,一初當年才剛成立,百業待興。上級不建議此時花太多人力在業餘藝術方面。
二來,一初是普高,在藝術方面的師資也大幅遜于身為重點中學的四中。
沒教師,沒場地,沒好生源。
“這樣的合唱團就算建好也站不到領獎台。”校長的歌唱家好友如是說。
質疑和困窘結伴沓來,校長本人卻全都付之一笑:我沒考慮那麼多,也沒打算靠合唱團給學校争名貼金。
我理想中的合唱團就隻是一方舞台。
它不限來人,不拘條件,人人都能站上面領獎。
畢竟不是所有的學生都擅長學習。
我希望那些灰心的學生能通過這方舞台找到自信。
也能找到屬于他們的未來。
校長這番話說動了領導層,也打動了自己的歌唱家好友。
這位燕陽籍歌唱家病退前曾就職于國内某Top級别的藝術院校。
退休後她謝絕了校方的返聘邀請,決定孤身一人返回燕陽養老。
無數藝考生聞訊趕來,隻為得幾句指點,卻悉數被拒之門外,正當他們灰心之際,燕陽一初卻公布了一則爆炸性新聞:
燕陽籍歌唱家蔣卿之将出任合唱團的指導教師。
合唱團的帶教老師由她的關門弟子陳蘭西擔任。
于是乎,另一批想讓孩子走藝考路的父母蠢蠢欲動。
甚至不惜将孩子轉學到一初就為在蔣卿之面前刷個臉熟,好為将來求一封介紹信。
林繁芝就是其中之一。
帶教老師陳蘭西是她父母的熟識,兩家家裡都有藝考機構在運營,偶爾也有生意往來。
有這層關系在,陳蘭西對她也頗為看重。
蔣卿之每隔半月來學校一次,其餘事情都委托給陳蘭西處理。
陳蘭西忙于機構經營,便又将手中一部分權利下放給林繁芝。
今天也是如此,合唱團排練結束後,陳蘭西叫住林繁芝,交給她一份新圖紙。
“蔣老師看了我們的排練視頻,說隊形不夠美觀,讓我們按照這張圖紙再重新排一下站位。”
“重新排隊形?!”
董蕊和左璇聞風而至,快似餓狼逐肉,盯着排位表,眼裡各有盤算。
左璇原來的位置是一排靠中間,是個僅次于林繁芝的好站位。
這個站位是她用一篇作文跟林繁芝換來的。
為了能順利保送藝高,林繁芝最近正在沖競賽獎,目标有二:英語和作文。
隻因這兩項競賽的含金量極大,藝高也十分認準。
林繁芝最開始将目标放在梁槐安身上,希望他能帶自己參加英語競賽,但隊伍中的葉庭陽卻不同意:
“我們隊不容水怪。”葉庭陽将她趕出門:“你去尼斯湖找人吧。”
葉庭陽是主力隊員,隊長梁槐安也不好駁斥,林繁芝隻好悻悻而歸,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作文競賽上。
但她又不擅筆墨,結果就在報名截止前一天,左璇偷偷告訴她,自己已經以她的名義交了一篇參賽文。
林繁芝看過那篇文章,寫得确實不錯,這才将左璇換到僅次于自己的好位置,作為回報。
煮熟的鴨子如今要飛,左璇自然不平,但又不敢當着陳蘭西的面擺臉色。
可她一轉頭就看見董蕊滿臉欣喜,跟在林繁芝身後拿包拿水的殷勤樣。
-上不得台面的哈吧樣,左璇頗瞧不起她。
而董蕊更是如此,見左璇冷臉,更是得意地箍緊了懷中的林繁芝手臂。
林繁芝被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腦子疼,想甩開又怕傷害到自己的友愛人設。隻好改換用嘴呼吸,心裡早将董蕊的祖宗十八代刨了個遍。
“明天下午排新站位,芝芝你要是沒事的話早點來。”陳蘭西拍拍她的肩膀。
陳蘭西走後,董蕊将溫好的檸檬水送到她嘴邊,試探性地提醒道:
“才一周不見,芝芝你皮膚又好了!一看就有按時用我送你的面霜!”
面霜兩個字被董蕊咬得極重。董蕊本想借禮物拉進和林繁芝的關系,林繁芝卻不悅皺眉。
-她爸媽是抱了個豬養大嗎?!連拍馬都不會。
林繁芝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保溫杯被重重擱在桌上。她低聲道:“是挺好用的,多虧你,我的腳最近白嫩不少。”
左璇聽得噗嗤一聲,笑得不能自抑:林繁芝自認是天之驕女,最恨别人推着她做事。現下,林繁芝心裡不定煩成什麼樣。
董蕊一聽自己當成寶貝送出去的面霜竟被林繁芝用來敷腳,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除林繁芝外,董蕊平常看誰都想踩幾腳,仇家自然不在少數。
不乏有人秉着惡心她的目的高聲談論:
“怪不得人家五音不全還能進合唱團,原來是送禮了!”
許多還沒走的學生也聞聲湊了過來,李思巧也在其中。
董蕊還想辯白幾句,但林繁芝一臉不虞地打斷人群聲,面帶微笑地行使團長權:
“明天要排新隊形,大家記得早點來。”
她沖人群揚起一抹人畜無害的微笑:“畢竟,先到先得。”
聽出了她話裡的威脅意思,剛剛還哄鬧的人群一下就鳥獸作散。
而諸如李思巧一類不在乎站位的興趣型選手則更看不上林繁芝這番小人做派。
但也不願意得罪她,畢竟誰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排練半個月,最後卻隻能給他人鑲邊。
李思巧走到一半又想起外套沒拿,回走到門口就聽見林繁芝語氣憎恨地問董蕊:
“臭婊子身邊那個人你認識嗎?”
臭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