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快坐下坐下。乖孫啊,爺爺聽聞你一路上可是走了不少地方呢,不知有何見聞呐?”
一提這個,方不顯的話匣子便打開了。愣是從幾個人的初遇,一直講到了此時此刻。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手舞足蹈。恨不得将那場景當場還原出來。
甚至衆人被山匪扣押都講的一清二楚,細至入微。不是,這種糗事倒也不必說的這麼詳細吧。
可觀那上首的方老爺子卻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拍一拍方不顯的肩膀,或是配合着他朗聲大笑。此等爺孫之樂,還真真是羨煞旁人啊。
原來這世上,果真有如此和諧的爺孫關系嗎?少婠不由得想起自家臭老頭來了。
可若是臭老頭也如方老爺子一般,笑眯眯的待她。想到這,少婠瞬間便打了一個激靈。
咦,還是别了。怪瘆人的。
見聊的差不多了,方如是便适時提醒道:“父親,如今顯兒也回來了,叙舊的事咱們改日再說。畢竟客人還在呢。”
聽此,方不顯這才後知後覺到,自己居然冷落了一衆朋友們。旋即起身,一個健步便來到了她們身邊。
莫名有些不詳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見他這樣,少婠忽然覺得心裡慌慌的。這家夥平日裡還算沉穩(個屁),如今這是?
果不其然,就見方不顯一溜煙兒的蹿了過來,就近拽起一個來,同他的爺爺一一介紹起來。
不是,都這般随便的嗎?
“爺爺,這位是張浔鶴,張兄。便是我方才說的,追兇時候遇見的。于我們一同經曆了很多很多。可謂是一見如故啊!”
張浔鶴倒也不怯,大大方方的行禮:“方老爺子安好!”
“嗯,不錯。“
“這位呢便是宋兄,宋東西。說到宋兄,那可叫一個坎坷啊。”
“爺爺你是不知,初見之時宋兄身負重傷,渾身都是血。若不是少婠妹妹伸以援手,當日怕是要……”
不過後半句不吉利的話,方不顯倒是沒說,畢竟都是兄弟了。誰閑的沒事會咒自己的兄弟死呢?
見此,方老爺子更是順勢打量起眼前這個人來。像,同那個人簡直是太像了。讓他一度生疑。
而且,也是身負重傷嗎?
面對着他赤裸裸的打量的神情,宋東西的脊背挺都更直了。這次直接凝視了回去。一場無聲的較量,便自二人眼中展開了。
隻一瞬,方老爺子便做出了決定。朗聲笑着歡迎:“好啊,小公子既然入了我青山院,日後自然是不必憂心有人叨擾了。”
“而且我這裡有的是好醫師,不怕治不好你,小公子切安心在此住下吧。”
高手過招都是點到為止,對于他的反應,宋東西還是很滿意的,不過面上不顯,隻微微颔首意思了意思。
卻得了少婠一個肘擊。
“裝什麼大爺呢!”
回眸瞪了她一眼,宋東西微微擡起手來威脅着。少婠隻得作罷。撇了撇嘴,便不再搭理他了。
不過一切都是落入了方老爺子的眼中,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出來。
之後方不顯就近前幾步,将少婠從椅子上扯了起來,介紹着:“這位便是人美心善的少婠妹妹了,她一路上仗義出手,可謂是女中豪傑呀!”
幾句便把少婠給誇紅溫了,羞澀的垂下頭去。逃避着上首方老爺子含笑探究的目光。
不是,她怎麼覺得這家夥方老爺子怎麼跟臭老頭似的,笑得奇奇怪怪的。
等等,臭老頭!
一下子,少婠便想起那臭老頭交給她的拜師貼來了。随後眼睛便望向方如是。
對視過後,心下了然。方如是便自懷裡拿出了拜師貼。随後說道:“父親,這是着丫頭的拜師貼。上頭寫的是您的名字,您請過目。”
“哦,我的名字?”
下一刻,當看清楚拜師貼上的字迹時,方老爺子雙手一顫,一瞬間情緒外露。除了方應看和方如是二人之外,也就隻有宋東西将他的反應盡收眼底了。
一挑眉,看來是認識,而且關系匪淺。
随後便默不作聲,觀察起他的反應來了。
“孩子,你是他的?”
“臭老頭是我爺爺,不過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我是他從棺材裡面撿來的。”
“什麼,棺材?!”
“是啊”,少婠答的坦蕩,沒錯啊。自己就是臭老頭從棺材裡撿來的啊。
本來是給她起名叫少棺的。但臭老頭嫌這名字不好聽,沒有女孩的感覺。于是便從了“女”字。名少婠了。
聽此,衆人都沉默了半晌。方老爺子更是啞然。
這個老家夥,還是這般不正經。
“好啊,好。原是故人之孫。以後便喚我方爺爺吧。”随後方老爺子便笑眯眯的問道:“少婠呐,你想識字是也不是?”
“是!當然是了!”
聽到這兒,少婠一下子便站了起來,十分激動。這不也是正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嗎。
“好好好,老二啊,那這孩子就交給你啦。”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好好教導。”
得了允諾之後,少婠這才放松下來。父又癱回到椅子之上。然而就是這麼一坐,胸前便覺得有一硬物硌着自己。這才将那雲間令想了起來。
于是便自衆目睽睽之下,“噌”的一下,一拍桌子便又站了起來。随後開口道:“對了方爺爺,還有一個東西我得把它交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