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屏彈出來一條自企鵝的消息。
-好想長大。
應悄拿起手機回消息。
-長大幹什麼?
-組建家庭。
-和應悄小朋友。
應悄盯着那兩條消息發愣,她有時候覺得伏知時挺會說騷話,有時候又覺得這人純得過分。
之前主動碰他那顆臍釘,撥着轉了轉,再一擡頭發現這人撩起衣服下擺蒙住自己腦袋,她拿手拽開,發現伏知時臉紅得不像樣,睫毛也垂着,借此遮掩眼底泛起的潮氣。
碰個臍釘都成這樣,哪來的膽子說騷話。
走神的功夫,公交車停進站台,報站聲淹沒在無序的混亂裡:“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下一站曙光路,車輛即将起步,請坐穩扶好……”
應悄擠在人群裡回消息,不小心被邊上的人碰到手肘,手指一滑:(#^.^#)
都是人,不太好打字,她幹脆收起手機,到家後發現伏知時在琢磨那個顔文字。
-你害羞了。
-還打了三個,三倍害羞?
應悄無比冷漠地回了八個字:害羞個鬼,手滑發錯。
晚上沒有晚自習,應悄寫完作業就睡了,明天還有比賽,接力賽三千米。
剛跑完一場接力賽,在女子三千米起點等發令槍響的時候,無意瞥見穿着二中校服的男生在幫三中的女生搬水,一群人有說有笑往看台走。
“砰——”
同一起跑線的女生已經沖了出去,應悄回過神,慢她們一步地跑出去。
三千米對她來說不算難,隻要沉得住氣、保持體力,靠技巧拿獎牌不是難事。
“應悄加油!”
九班的同學齊齊喊出口号。
幾圈下來,她始終保持着勻速,超越她的人越來越多,再後來,她超越的人越來越多。
跑在她前面的是任響,任響身高有優勢,很難超,而且她比她早訓練一年。
臨近終點,任響突然停下腳步,應悄距離她還有兩三百米,她愣了愣,看到女生虛空挽弓,右手拉滿弓弦,虛空射出去一箭。
應悄仿佛能聽到弓箭震弦的嗡響。
圍觀的人群全部沸騰起來,有人把手攏在嘴邊大聲說:“少年何妨夢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
“誰的詩?”
“忘了,好像北大一個校長的詩。”男生快速說完,繼續扯着嗓子嚎,“任響任響!無比響亮!任響任響!第一第一!”
任響确實拿了第一。
站在她邊上領獎的時候,應悄笑着說:“恭喜。”
任響說:“我最後一次參加學校運動會,算是畫一個圓滿的句号。怎麼樣?帥不帥?”
“帥,特别帥。”
任響點點頭:“那就值了,不枉費我最近一直對鏡子練習,我媽以為我鬼上身了,非勸我喝那什麼符水,說要給我驅鬼。”
一群女生笑得東倒西歪,互相靠着彼此才沒倒下去。
應悄和她們一起笑,笑到一半聽到任響說:“應悄,你如果不是直女,我就追你了。”
“……?”應悄笑得很難看,“姐,你别整我。”
任響扯了扯唇,放在兜裡的手拿出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走了。”
“……”
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在意邊上的伏知時,伏知時本來在笑,聽到任響說什麼後頓時笑不出來了,他目送任響走出去三百米才回頭:“應悄,你怎麼看待雙性戀?”
應悄把獎牌帶繞了幾圈在手腕上,邊走邊說:“你點我呢。”
“之前有花姐,現在又來個響姐……而且花姐還想吃、吃旺仔小饅頭。”
應悄控制着想動手的沖動:“直,我直的不能再直。”
“你發誓。”
伏知時跟着她從小門出去,應悄反手把門關上,隔絕了體育館的噪音。
可能誰又赢了,歡呼聲此起彼伏,往門縫裡鑽。
應悄把他抵在門後,手勾着串起來的桃核紅繩往下扯,随即咬上他的喉結:“我不用發誓,我家往上數三代也沒人好那口,遺傳概率上來說壓根不可能。”
她下嘴沒個輕重,伏知時被她咬得氣息亂了。
小朋友可能不知道咬喉結對男生來說意味什麼,他試圖調整呼吸的頻率,緊接着又聽她說:“哥。隻給哥……”
說完,應悄蹭了蹭他的鼻尖。
很親昵、很信任的動作。
剛調整好的呼吸又亂了,伏知時受不了地往她頸窩藏,刻意不去想那個動作,嗓子發緊地說:“我真的要壞掉了,應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