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悄救完場就走了，急着找她男朋友。

“我項目結束了，現在沒什麼事，要不要……”應悄活動兩下筋骨，“再去約個會？”

“大家不準。”

應悄奇怪地看他一眼：“誰不準？約會也要攔？說個名字。”

伏知時聽得翹起嘴角，翻出群消息給她看：“卓越說等比賽結束了全都留下來撿瓶子，撿瓶子賣的錢拿去搓一頓。”

“他還真能找商機，渾身上下充滿了鐵銅金屬味。”

說到撿瓶子，眼前閃過郝帥家的廢品回收站，郝帥作為“老郝回妝廢品”的繼承人……說不準也會鼓動13班那幫男生一起撿瓶子。

應悄解鎖手機翻消息，翻了沒兩條就聽伏知時小聲說：“你上次還說柯甯是芥末章魚味。”

伏知時說完就沒再往後說了，應悄知道他的心思，無非想讓她也評評他。

回完消息，又過了四五分鐘，應悄莫名其妙來了一句：“棉花糖味。”

話題隔得時間有點長，伏知時反應了幾秒。

“柔軟、甜。”

伏知時整個人逐漸變紅：“……”

可能和伏知時從小練舞有關，他的柔韌性強得可怕，男孩子的青澀和成年人的力量在他身上融合得很好，就連本該堅硬的骨骼好像也是軟的，觸手可及全是軟。

緊實又有力量的軟。

也隻有在觸摸那片柔軟的時候，她才會短暫地想起他的身份。

舞蹈生。

“今天真熱。”伏知時揪起自己的衣領扇了扇，“太曬了，臉曬得發燙。”

打死不願意承認自己因為那個評價而害羞。

“朋友，今天十七度。”

伏知時已經不在意試圖挽回尊嚴結果被戳穿這種丢人事了，抱着手走在她邊上：“哈。”

他“哈”的時候臉上沒有表情，應悄卻莫名覺得他很可愛。

“再哈一聲。”

“？”

伏知時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哈一聲，拿她前兩天說自己的話回敬她：“……什麼趣味。”

應悄現在大概能理解伏知時為什麼心心念念讓她叫哥了。

理解她哥，成為她哥，超越她哥。

兩人坐在看台的角落等散場，三把遊戲結束，體育館已經空得差不多了。

柯甯：“13班瞅着不太對勁啊。”

卓越不知道從哪找來十幾個麻袋：“操，差點忘了郝帥是廢品回收站的少爺，撿撿撿，趕緊撿，能撿多少是多少。”

九班這群人到底不專業，一幫人撿着撿着開始觀察郝帥那幫人怎麼撿，先把瓶蓋擰開放水，再看瓶蓋中沒中獎，中獎的瓶蓋單獨放，然後把瓶子捏扁扔麻袋裡，最大化節省空間。

卓越朝郝帥豎大拇指：“少爺！不愧是少爺！太有經驗了！”

郝帥拾起半瓶礦泉水瓶朝他扔過去，笑罵道：“你給我滾！”

九班有樣學樣，把十幾個麻袋裝滿就撤。

“再來一瓶能換18瓶，這也不夠分的啊。”

卓越拿計算機快速搗出結果：“兩點三個人分一瓶不就得了，多大點事。”

一群女生上去摁着他暴打，當事人還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挨打：“兩點三個人不好分是吧？那三個人分一瓶，你兩口，我兩口，微醺的氣氛，烘托感情的最好時機……時哥、彭湃，咱三到時候一瓶。”

伏知時：“滾就一個字，我隻說一次。”

彭湃想不明白，一雙眼睛充滿求知欲：“冰紅茶還能喝微醺？”

一幫人找廢品回收站回收了那些瓶子，瓶子撿得不少，整整十七麻袋，但隻賺了兩百多。

“兩百塊錢夠搓什麼，咱班人多，一人預算四塊八毛錢，想想吃什麼。”

費了這麼大勁，預算連五塊錢都不到。

九班的人如同蝗蟲過境，把附近的小吃街掃蕩了兩圈，最後投票決定吃涼蝦。

一碗涼蝦五塊錢，預算不夠。

柯甯在和攤主講價，攤主聽她說清楚四塊八的由來，差點笑得喘不過氣：“哎喲，你們這幫小孩真有意思，行，四塊八也能賣，等着吧。”

即使過去很多年，那天蹲在小吃街路邊聚餐的同學還能記得這一天。

記得涼蝦的味道、記得必須得兩三個人分着喝的冰紅茶的味道。

卓越正在吃涼蝦，吃着吃着突然暴跳如雷，揮起拳頭直接幹：“你往冰紅茶裡吐唾沫了！你個畜生！你故意害我！”

“不是故意，也沒吐進去……我重新買一瓶行不行？”

他倆切磋太正常了，一群女生也沒阻攔，三三兩兩結伴離開小吃街。

“走不走？”

伏知時端着碗仰頭一口氣喝光剩下的涼蝦，然後把空碗扔進垃圾桶，牽起她就跑：“走走走！趕緊遠離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