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嘴硬吧,我能看不出來,你這從淮塵房裡出來就看着不對勁。”椿想起這兩個人的關系如今非比尋常,擡手壓了下官辭的衣領,脖子上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他雖不懂,起碼也看過人間的話本冊子,如今也就仗着自己多看過一些,開始說教起來。
“淮塵是不是生你氣了。”
“嗯。”
“你說要抵命的時候,我都覺得天塌了,何況是淮塵呢。”
這兩個人啊,都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
官辭低頭未語,又擡眼看了下談笑風生的淮塵。
“啧啧啧,你知道怎麼辦嗎?”椿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貼近官辭問道。
見官辭不說話,椿起身就走,“就知道你不知,等着,我去去就回。”
眨眼的功夫,椿就抱着一堆冊子從他的屋子走過來,一股腦攤開在桌子上。
“就這些,你學學。”
“這什麼?”官辭指尖捏着一角,打開冊子,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簾,他看了兩眼,紅着臉合上。
“這什麼!”
椿大大咧咧坐下,随手拿了一塊點心吃,挑了一本來看:“話本冊子,講得可都是才子佳人的凄美故事,裡面可有說怎麼哄人的。哎呀,小辭,這麼害羞作什麼,這些可都是以前你給我帶回來的。”
“早知是這,我絕不會帶。”
他怎麼知道,他去人間給椿帶回的心心念念的冊子,講得都是這些。
還讓他學,他還不如多出去做幾個行令來得輕松。
“不看就不看吧,那你就自己想怎麼哄吧”,椿添油加醋,“小辭啊,淮塵可不是那麼好哄的。”
至少,他沒成功過,不是被拔毛,就是就禁言。
衆神官好久未見,感念淮塵重新歸來,一個個早就喝紅了臉,最後被自家的小童子攙扶着帶回去。
玄烨臨走之前頓住了腳:“你和官辭?”
淮塵笑問:“怎麼了。”
玄烨神官最為正經,肯定是見不得這種他肯定覺得荒唐的事情,一天下來,都未曾提及,淮塵還以為他忘了。
玄烨在自家童子和淮塵的目光下,遲疑了良久,終究說了句“百年好合”,便馬上走了,十分罕見地紅了臉。
“呵。”
殿門一關,客一走,就該處理自家的事情了。
淮塵走到門口,官辭就已經站了起來,手不自在地揉着袖口的布料。
“早點休息吧。”淮塵繃着臉說,轉身就走。
官辭慌了神。
椿打了個哈欠,揉着酸痛的腰,拍了拍官辭的肩膀,“小辭,靠你了,冊子我就留下了”。
他也就能幫到這裡了。
行,學就學,他一個堂堂神官,還駕馭不了這些東西了。
屋裡傳出了翻書聲,一聲比一聲急。
淮塵回了屋子,不着急歇下,反而煮了壺茶,更像是在等人。
不出所料,有人敲門。
“進來吧。”淮塵彎着的嘴角故意繃直,他得讓官辭長長記性,看他之後還敢不敢把自己的命給出去,他就要做一次嚴師。
他也知道,再來一次,官辭還是會這麼選。
門開又被輕輕合上。
“淮塵。”
“嗯,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下。”
官辭紅着個臉,腦中快速回想從冊子中看到的故事,卻不小心忘了個一幹二淨。
算了。
他直接問:“你生氣了嗎?”
“對啊,我生氣了。”淮塵也不繞彎子。
“那你能不生氣嗎?”
“看你表現。”
淮塵希望官辭知道,以後不可再犯傻。
他歎了口氣,沒辦法,這嚴師他是裝不下去了。他剛想說,要官辭承諾,以後做事不可不計後果。
就被堵上了嘴。
說是堵,不如說是毫無章法地貼。
官辭彎腰拿住了淮塵手中的杯子,朝着眼前人吻了過去。
夜深人靜,椿回了屋子,不知道在做什麼,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官辭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官辭不記得什麼,貼上去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鼻尖相對,呼吸可間,“好點了嗎。”
“一點點。”淮塵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章程,小奶團子居然這麼主動,他笑道:“就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官辭點頭道:“嗯。”
淮塵擡起官辭的下巴,看着燭火映在官辭的眼睛裡,微微亮着,還帶着未落下的潮氣,他将人攬入懷中,俯身吻了下去。
起初,是重的,後來卻全是珍視的味道。
官辭有些暈,不知何時被壓/在了榻上,處了下風,招架不住。
“阿辭,你太瘦了。”
他的腰被人禁锢着,唇齒間都是熟悉的氣息。
他伸手去抓身下的軟被,卻被人抓進了手裡,十指相扣。
官辭本就是一碰就紅,燭光搖影,可見全身都掩了一層薄薄的血色,身上的印記一下比一下深,他的膝蓋撞上了淮塵的腰,又怕傷到淮塵,盡力克制着不動。
他這一/夜不知喊了多少聲“淮塵”,最後都支離破碎。
呼吸亂成一片。
榻下是淩亂的紅衣青衫。
混亂到,官辭不知自己是何時入睡的,隻知道,隐約看見,天光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