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種子被放在托盤裡遞到了幽昙面前,這确實是夢昙花的種子。
“花歸我。”幽昙隻淡漠地掃了星聖女一眼。
稍許沉默,星聖女勾起嘴角一笑,“也不是不行。”
幽昙左手拇指在昙靈劍托上一挑,寒刃露出一寸,右手食指指尖劃過劍刃,擠出一滴血落在那顆種子上。
一片強烈的白光自花種中綻放,刺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唯有那兩個聖女還能勉強眯眼看。
一團銀白靈力自種子中冒出、生長,直至有了花的形狀。待到靈光漸漸散去,唯餘星星點點萦繞在花瓣周圍,這花的樣子才清晰地被人們看見。
此時,有人注意到,這夢昙花的樣子,與幽昙眉心那處靈紋很像。出身南疆的靈術師們都知道,那是神女的标志,是自出生之日便被刻印在靈魂中的契約。
星聖女卻忽地用力一拍桌面,便騰空而起,飛過大半個宴會廳的距離,伸手朝着托盤中的夢昙花抓去。
幽昙看着她飛身過來,卻似乎什麼也沒做,隻是帶着冷冷微笑旁觀她的行為。
“咔”星聖女的指甲被結界磕斷,立刻變爪為掌,拍在結界表面,借力向後躍開,穩穩落地。低頭看了看斷了的指甲,不滿皺眉。
“我記得,聖女答應了花歸我的。”幽昙不帶感情的念出。
“啧,技不如人,我認了。”星聖女雙手抱臂,轉身朝位置上走回去,“神女嗎?有意思,我們來日方長。”
幽昙沒有接話,隻是不緊不慢地取下懸在托盤上的夢昙花,将一層結界包裹在它的表面,然後收入袖中。
此時,上首中間那位女子,也就是霜月宮的宮主開口了:“酉時已到,諸位,開始吧。”
有一個侍女引着幽昙也入座,她的桌上放着的與其他人沒有區别。
幽昙記得何人笑說過雪風在招能人,而報名的截止時間正是今日酉時。但眼下的氣氛怎麼也不像是宴請能人,不說别的,單說這酒菜,天底下哪有給“貴客”投毒的道理?
“神女妹妹來得晚,是還不知道規則吧。”星聖女露出嘲諷的笑,“宮主選人要過三關,這第一關就是不擇手段來到這個廳裡,而第二關,是吃完這些東西而且還活着。不知,妹妹敢不敢?”
說話間,星聖女似是為了挑釁般,面不改色地抓起一塊牛肉粒抛進嘴裡,随意嚼了嚼咽下。他們西域的人似乎民風豪爽,以手抓食物也不覺什麼不妥。
原來如此。
幽昙隻回敬了一個挑釁的冷笑,端起酒杯,隔空朝着星聖女做了敬酒的動作,“多謝聖女姐姐解惑。”說完,仰頭一飲而盡,末了調轉酒杯,将滴水不剩的空杯展示給星聖女看。
“哼。”星聖女瞪了一眼,也不再接話,隻埋頭開始吃自己的。而一旁的月聖女則是一直在默默吃着,完全沒有搭理兩人的交鋒。
酒水下肚,幽昙調起靈力将其中的毒素隔絕出來。雖然以毒作為考核很是怪異,但這個霜月宮主确實沒想要他們的命,用的并非烈性的毒,也就隻能腐蝕内髒而已,但若不是大量攝入,即便是普通人也不會死。
盡管如此,已經很多人捂着肚子痛得打滾,也有人棄權跑出去催吐了,還在堅持的人,也是一個個臉色難看。隻除了,幽昙和兩位聖女。
幽昙此時在體内用靈力隔絕了毒素,這種程度的毒,根本腐蝕不了神女的結界,等之後找個地方排出去就一點影響也沒有了。
星聖女則一邊吃,一邊故意賣萌般地抱怨:“這個湯好辣,雪宮主,你好歹考慮一下不同人的口味啊。”或者,“噫,這菜放多久了?都涼了,我要求重新加熱。”
當然,霜月宮主壓根沒有理她。
倒是月聖女在吃了菜後,淡淡誇了一句:“這個肉燒得好,既燒熟了,沒有那種生肉的氣味,又足夠嫩。宮主有心了。”
這次霜月宮主倒是應了,“自然,諸位遠道而來,怎能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