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雨眠蒙着頭縮在被子裡,另外的兩個人似乎睡着了,隻有呼吸聲。
李晉涼跟平時一樣,他穿了身睡衣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着了,一點也不認床。
睡着睡着,被子似乎變得越來越硬了,甚至還變高了些。
怎麼回事?李晉涼有些迷糊地睜眼,四周很暗,他挪了挪身體,下面似乎墊着些布料,依舊能感覺到硬邦邦的木闆。
或許這是沒有床墊才會這樣硬。
他感覺這個空間有點古怪,甚至有些悶,伸手想把變硬的被子扯開,向四周摸了摸,竟發現兩邊都是堅硬的木闆,他拍了拍,發出沉悶的聲音。
李晉涼往頂上摸去,也是堅硬的木闆,空間還很狹小,難道這是棺材?
他像是驚醒一樣睜開眼睛,周圍隻有一片黑暗,他竟有些着急了:“這是哪?”
他感覺自己在被推着走,這黑漆漆的狹小空間竟在移動。
外面有個男人陰沉的聲音回應他:“嘿,當然是在棺材裡了。”
果然是棺材。
“放我出去!你要把我推去哪?”李晉涼大喊起來,他想起身卻磕到了棺材頂上,他不停在棺材裡拍打抓撓。
指甲劃在棺材裡發出難聽的聲音,他指甲都快扣掉了,手也拍得發麻,棺材蓋是紋絲不動。
他感覺棺材再被往裡推着,突然變得越來越熱,熱得他渾身冒汗:“這是哪?”
“你被推入了焚化爐,嘿嘿。”那男人低沉又陰險的聲音再次響起,聽他的聲線已經不是青年人,估計五十來歲。“你也别慌,因為你很快會變成灰了。”
這換成誰不慌?好端端的被推進了焚化爐裡燒。
外面那男人顯然是個瘋子:“嘿嘿嘿!燒死他,燒啊燒啊!”
“我要出去!”李晉涼又喊了一聲,外面那瘋男人隻顧着笑,他竟在黑漆漆的棺材裡聽到了火焰噼裡啪啦的聲音。
棺材變得很燙,他早晚要和這個棺材在焚化爐同歸于盡,他還沒被燒死都會被活活熱死和悶死。
這樣下去可不行,李晉涼手腳并用推着棺材蓋,發出“砰砰”的響聲。
外面的瘋男人笑得更開心了:“哎嘿嘿,真好玩!”
不知怎的,原本嚴實棺材突然就被李晉涼給推開了,他用力撐起棺材蓋,猛地一坐起身,那窒息的火焰躍入他眼裡,随着棺材被打開的空隙撲了進來。
非常燙,他的上身和頭馬上就被火給席卷了,痛得他想大叫。
焚化爐裡全是火,火紅的一片海洋,帶着窒息的火焰和灼傷。
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神奇的是他隻是覺得很痛,但沒有被燒死,李晉涼還想再掙紮一番,他從棺材裡爬出來,地上全是火,滾燙得很,火焰一下就把他包裹住了。
他摸索着滾燙的牆壁,在火焰裡找到了焚化爐的門,他爬過去拍打着那扇鐵門,他需要水要澆滅他身上的火。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他要出去找水。
鐵門被從外面鎖住了,怎麼弄都打不開。
……
到了後半夜,阮雨眠終于快要睡着了,他一晚上提心吊膽生怕半夜冒出個鬼來,他窩在被窩裡看着手機,越來越困了。
現在是淩晨三點,他準備睡覺,或許是自己太杞人憂天。
阮雨眠把手機放在枕邊,被子拽到可以蓋住下巴,他兩隻手抓着邊沿正準備進入夢鄉。
突然聽到床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阮雨眠心裡一驚,似乎是李晉涼從床上下來了,有被子翻動的聲音。
還有穿拖鞋的聲音。
應該是起夜吧,還知道穿拖鞋,感覺還是個正常人,不過房間這麼暗,不開燈嗎?
房間裡一陣摸索的聲音。
阮雨眠以為李晉涼是在找燈,床頭燈開關的位置在他們床墊這邊,阮雨眠伸手也摸不着,他就打開自己的手機電筒:“要我幫你開燈嗎?”
手電筒的燈頓時照亮了一半的房間,有些特别黑的角落看不清。
李晉涼睜着無神的眼睛也不理會阮雨眠,慢悠悠走到黑暗的角落,他站在衣帽架前盯着那件壽衣。
媽呀!
阮雨眠被吓一跳,那個角落光線不太照得到,他隻能隐隐約約看到衣帽架,他使勁推了推還在睡覺的胡浩陽。
胡浩陽被晃醒過來,睜眼就對上滿臉驚恐的阮雨眠,他還有點半睡半醒,低聲說了句:“什麼事?”
阮雨眠不敢說話,他指了指衣帽架那邊。
胡浩陽坐起身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他也驚愕不已,隻見李晉涼把那件壽衣取下來套在身上,轉過身來,他們從昏暗的光線中依稀能看到李晉涼用無神的目光和他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