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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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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煜罪有應得,死不足惜。隻是少倫不明白,公子為何會選擇在方才動手。”

陸白辰的心思是三人中最為缜密的,秦寒息于日升時的作為确實有諸多存疑,他會如此發問,也不稱奇。

“你該去問她。”

秦寒息隻說了這一句,三人自然是不解其意,卻見他們的公子正斟壺飲茶,一派胸有丘壑的尋常模樣,便也不再多問。

“隻是她···”

她是誰?

時過正午,日頭直射秦寒息一行所下榻的四方館,曬得衆人都有些犯困,偏這時,隐約聽得内室傳出了些聲響。

“哎···你們都别看我啊···”

“我隻記得他們給我下了點藥,毒瞎了眼,現今看來,怕是還不大解氣,又順手把我扔在了這上陽道的車輪底下,嘶,頭疼得緊···”

待四人循聲進到内室,便見蒙溯神色閑逸地半躺在床榻之上,一手端盆,一手捏着“一口酥”正要往嘴裡送,仿若纏于其大臂,前腹,後背等處的繃帶都形同虛設。

“昏睡了許久,餓得慌···”

蒙溯見故,忙合上眼隻透了條縫,見四人将目光轉而聚在她那同樣纏足了厚厚繃帶的手上,當即一聲讪笑,攥在手中的“一口酥”應聲落回到了盆裡。

“這便好了?”秦寒息甫一開口,原本為春風吹困了的衆人霎時打了個冷戰,蒙溯笑得更是如鲠在喉,她默默地撣了撣寒氣,張嘴已是慣常的口氣,“恐怕不大好···”

這話說得倒是實在,隻見她那原本秀氣的眉眼照舊是青黑一片,腫脹得厲害,碎發亂糟糟地糊在額前,眼周還斑駁地殘留了些許黃色的藥漬,像是強行将覆眼的紗布卸下,還未來得及做出收拾。

話音剛落,蒙溯似是意識到了什麼,裝模做樣地朝那床頭摸索了兩下,徑自攬過那條被扔擲在旁的繃帶。誰知方一擡手,秦寒息的手掌已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隔着繃帶覆在了手背之上。

“我說,這下手也忒重了些不是?”蒙溯再不好動彈,悶聲低語了一句,聽這意思似乎是另有他指。

側邊上的秦寒息全無動靜,想着此刻的面色并不明朗,更莫說有松手的打算了。蒙溯機巧,狀似吃痛地倒吸了口氣,秦寒息見狀,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頓時卸了力,這才讓她得以抽出手來。

“藥需重上。”隻那嗓音依舊不善。

蒙溯暗罵一聲,洩氣地向後躺去,方聽身側之人又道,“這會兒知道輕重了?”

“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蒙溯方躺了個結實,語氣也跟着懶散起來。

其實她心裡明白,若非如此,尹鋒恐難獲取其信任,收回兵權也需再繞些彎子,秦寒息既決定身赴洛陽,必是做下萬全的準備,屆時她當如何?

窗頭的那暖黃透過發絲落在秦寒息的側臉上,卻絲毫未将那股子冷清驅散。他分明是猜到了,卻像是對蒙溯暗中的計劃并沒多大的興趣,末了隻挑了挑眉,口氣更顯低沉,“若非我碰巧在這兒,你待如何?”

蒙溯怕是料到他會這麼問,眼皮都不擡一句,反問一句頗顯幾分奧妙,“你們真是碰巧來的?”

“不然呢?”秦寒息側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語氣更無回暖的意思。蒙溯也不準備戳破,隻聳了聳肩,狀似失落道,“那倒是我高估了自己。”

“能這般算計公子的,全天下也就蒙九王爺一人了。”朱儀笑了笑,旋即打了個圓場,他自小便是秦寒息的伴讀,豈能不知那冰塊極偶爾的别扭心思。

“好說好說。”蒙溯罷了罷手,嘴角不由地往上,似乎是憋笑憋得厲害。可誰又知道,此時一臉堆笑的蒙溯,于心下卻還有一番嘀咕,“你當我的暗衛是死的嗎?”

就在他們說了兩句話的當兒,朱儀已被秦寒意狀似無意地瞥了兩眼。朱儀警覺,轉頭便尋着個事由退了出去。

自他走後不久,陸白辰與張衍二人也相互搭腔着陸續退下,頃刻間,偌大的内室便隻剩了秦寒息同蒙溯二人。

沒了旁人,二人一處反倒沒了言語,蒙溯自是忍受不得,重拾起“一口酥”放入嘴裡,含糊道,“白日裡,你喚我作什麼?”

“沒什麼。”

秦寒息從她手中拿過了盆,面色不大好看。

“什麼來着···”偏蒙溯覺着好玩,有心逗弄逗弄他,透過眼底的縫隙打量了一眼,裝傻充愣地繼續道,“‘我的人’···哎,我記得不錯吧?”

“既是‘我的人’,又怎會将自己置身于險境。”秦寒息已轉身背向了她,手頭傳來了一陣響動。

“罷了,我這人整日水裡來火裡去,看來要做‘殿下的人’,确實是差了那麼點意思。”

蒙溯果是真有副水裡來火裡去的“铮铮鐵骨”,即便是說下了這話,面色也無任何異樣,更别說什麼小女兒的嬌羞情态了···

“躺下,上藥。”

棉紗,藥粉,剪子一應俱全,對方面色沉着,更是寒意逼人,一落手便壓住了她的雙肩,全無商量的餘地。

“這點事便要‘水裡來火裡去’,你将自己看做什麼,又将我看做什麼?”他話雖如此,手起手落間,卻是異常的溫柔輕緩。

眼下身作質子的境地于他而言隻是“這點事”,蒙溯不禁失笑。“既是這點事卻要世子殿下親自動手,小人着實惶恐。”她回嗆道,卻在感受到那指腹的溫度時,目光下意識地避閃了一下,轉看向他處。

“話說回來,我們家的那點混賬事兒,可不想拖累了你。”

“你既做的了我吳國人,我又何嘗不能是南诏人?”

心尖驟然一顫,蒙溯明白,這句話從秦寒息口中說出有多難得。隻見她惡從膽邊生,竟順勢握住了秦寒息正在上藥的手,身子微起,另一手便圈在了他那溫熱的脖頸之上,側頭貼過對方的耳廓,嗓音低柔,“我知道世子殿下本可以不淌這趟渾水的···事到如今,我的計劃裡既有了你,你的計劃裡是否也留了我的位置?”

彼時,秦寒息的手腕雖承了蒙溯半身的重量,卻還在那兒自顧自地固定棉紗,全然不受影響,徒留蒙溯一人自語。她頓生無趣,方要松手,忽就被對方猛得帶了過去。這力道可說是極巧,使她全無吃力地倒落在了對方懷中。

“時機未到。”面首相貼間,彼此呼吸可聞,蒙溯隻覺耳垂燒得厲害,可那雙手正如鐵焊一般箍在她的大臂上,并沒真正使力,偏她無法動彈。

“洛陽不宜開局。”言語間,蒙溯目光定于一側窗下,秦寒息卻似渾然未覺,隻顧看着她。這一來一去,同啞謎無異,偏此二人自說自話。

“我需忍耐一段時日,你不用。先回金陵,遇事調遣東軍,切莫孤身犯險。”

秦寒息的情話向來隐藏得極深,如同铠甲之下的溫度,可這就是謎底。

“我在想,人生在世,若沒有欲望,也就不會留與他人可乘之機。”她笑了笑,腦海中忽得閃過一個念頭,抱着眼前之人沉沉睡去再不理他事。她從不曾有過這樣的念頭,不論是年少時的遠走邊關,還是疆場上的九死一生,總有股力量推着她向前,卻沒有誰能回拉她一把。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從來非她所願。隻是如今,他卻告與她,“退···”

退回金陵……那是他的國,他的家,亦是她的。

一念萬千,可眼前秦寒息的目光似不曾移開過半寸。恍惚中聽得他問,“阿胭,你有欲望嗎?”

“當然有了,我最是貪圖四平八穩的日子,這便讓某人有機可乘了···”明明是狡黠的語氣,現下卻帶上了些異樣的情态。“是啊,我貪圖于你···”想罷,她幹脆偏了頭,将臉全埋入秦寒息的懷中。衣襟上的氣味,溫熱如故,不過多會兒,她便緩緩地合了眼去。

秦寒息,若我不值得你這般信任,你又當如何?

“待這邊事了了,也是時候拜會嶽丈大人了。”

“嗯”的一聲極輕極淺,待秦寒息低頭看去,懷中人已睡得香沉,她可知方才自己應下了什麼?

罷了,此番已有三日未真正合眼,也隻有在這裡,她才能毫無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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