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歸惋惜,她也沒插手路知晏的感情事。
當初路知晏的母親,她的女兒林思藍,同路崇也是因為聯姻走在一起的。那時,她覺得路崇是良配,沒想到最後卻害了她。
那之後,她一直覺得人與人的緣分,不能強求不能擦手,不然會遭天譴。
但如今,路知晏已同南音結婚了。她不能看着路知晏成為第二個路崇,再傷害到季南音。
見鐘清艾真的生氣了,路知晏收起散漫腔調,“是她。”
“你們現在到底什麼關系,她為什麼給你打電話!”
鐘清艾身體不好,她一生氣,路知晏就毫無辦法,一一問答。
“朋友,她最近遇到些麻煩,我在幫她。”
“什麼麻煩?”
路知晏搖了搖頭,“不能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
“都是我欠她的,我要贖罪。外婆你在寺廟多年,最明白因果的,欠了的就要還,這個道理還是你告訴我的。”
鐘清艾沉默了,片刻後微微歎氣,語重心長道,“知晏,不論你欠她什麼,但你要注意分寸,你現在和南音在一起,你不能傷她。”
“你要知道人心最是脆弱。”
路知晏垂眼,淡淡應了聲。
鐘清艾看着他,心中仍有不安。
她還想問下去,擡頭看到季南音出來了,又将話咽了回去,熱絡地招呼起她。
路知晏也轉頭去看。
季南音換下了來時的黑白色套裝,換了身極其淑女的長裙。
薄紗,蕾絲,充滿生機的天青色底料,裙邊的蕾絲花邊,像是天邊的雲,随着季南音每一步而搖曳。
所有浪漫可愛的元素,都在衣服上,不,或許該說在季南音身上一一躍動流淌。
路知晏已經很久沒見過季南音這麼穿過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她衣櫃裡總是沉悶無趣的黑白灰,将她包裹得越來越陌生。
路知晏盯着季南音,喉結微滾,直到那片雲,輕靈地在他身邊落座,他才發出聲音:“怎麼換衣服了?”
“下午幫外婆整理花圃出了身汗,外婆把她年輕時候的衣服讓我穿。”她笑睨一眼鐘清艾,“我覺得怪怪的。”
“哪裡怪了,你穿起來非常好看,你這樣穿,我總想起你小時候,漂亮得像個小公主似的,誰見了都喜歡。”
老太太已經恢複了和煦表情,還去問路知晏,“你說是不是,知晏。”
季南音也轉眸去看路知晏。
路知晏對視着她的眼,目光晦澀複雜,半晌,“好看。”
季南音便勾唇笑了。
到如今,她已經看不透路知晏,但是這句,她知道是真的。
她就知道路知晏會喜歡她穿成這樣。
他喜歡的一向是這樣柔軟的乖順的甜蜜的,像是菟絲花一樣能依靠依賴他的。
就像青春少艾的季南音。
就像蘇橙。
兩人并肩坐在黃昏一片缭亂眯眼的綠意叢中,彼此對望着,婚戒上的碎鑽在暮色裡閃爍着同頻的碎光,像畫一樣,那麼般配,那麼契合。
鐘清艾覺得自己多想了,小兩口看起來這麼恩愛,怎麼可能出現問題。
況且路知晏這孩子的人品她是知曉的,雖然有時候固執得很,但本性正直,不會像路崇一樣,家有發妻,還對從前的初戀戀戀不忘。
這晚,季南音和路知晏留在了鐘清艾這裡。好久沒見,他們陪着鐘清艾聊到了深夜,直到鐘清艾露出疲累的神色,才回了房間。
季南音推開門,正要開燈,路知晏就從背後壓了上來,将她抵在了牆上。
屋裡一片漆黑,暧昧随着路知晏噴灑在她脖頸上的灼熱呼吸,一同蔓延。
季南音任由路知晏用強勢的姿勢壓制住她,沒有掙紮,甚至順從地往後靠了靠,枕在他胸口。
結婚三年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這種時候,季南音并不矯情。她和路知晏平時再不合,但在床上還是很合拍的。
窗戶沒關,夜風撩起窗簾,鼓噪着起落。路知晏的吻,毫無章法地從她脖頸一路下落。
他很着急,動作也重。
季南音配合地擡起手去摸路知晏的耳朵,為這情熱加一把火。
路知晏耳根敏感,一點就着。
可這次,路知晏除了呼吸頻率加快,卻沒有順着繼續,而是擡手鉗制住了她作亂的手,牢牢地壓在了牆上,不讓她再煽風點火。
吻也跟着停了。
呼吸沉重地噴灑在她半裸的肩頭,許久沒再下一步。
季南音以為自己會錯意,愣了片刻,想要推開路知晏,路知晏卻紋絲不動。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氣氛熬煮着,各自都口幹舌燥。
這模棱兩可的态度,讓季南音煩躁,“路知晏,你如果不想做,就放開我。”
路知晏沒有回答,直接抱起了季南音,扔到了床上。
他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