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刀刃搭在脖子上是成剪刀狀的,防止意外能在最快情況下斬首。而顫抖是來自右邊,加藤藤四郎擡頭看向左邊——
那雙粉色眼睛的主人,似乎沒有感受到任何異常,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面前自己脅迫的刃。
但加藤藤四郎卻從這雙無神的眼睛裡,看見被困在身體裡掙紮的意識。
人的潛意識不會騙人,刀劍的同樣一個道理。
加藤藤四郎心中有些竊喜,這說明盡管被控制,但亂藤四郎還殘留着屬于自己反抗的意識。
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男人,加藤藤四郎突然就想問些什麼,“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男人毫不在意這種問題,大方地炫耀起自己的作品。他拍了拍在他旁邊的平野藤四郎的肩膀,“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
“這就是時政不讓你們觸摸的能力,這美麗的傑作隻有我才能完成。”
見他這有什麼答什麼的态度,加藤藤四郎換了個問題繼續問道,“那個打暈我的人是誰?”
加藤藤四郎是真的好奇到底是誰,能夠突破刀劍的警戒下,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刀劍。
“她呀……”男人扮作有些苦惱,就在加藤藤四郎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男人的聲音繼續響起,“她叫南香,一位武士世家學符咒的繼承人。”
“這名字,耳熟嗎?”
“……”
一時之間,加藤藤四郎都在想該怎麼委婉地告訴眼前的敵人,這個其實自己一點都不耳熟。
不過加藤藤四郎得到一個重要信息,既然他這麼問了,那就說明這個南香絕對和他的阿魯基認識,甚至可能這個男人也認識阿魯基。
“你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信息告訴敵人,就不怕他跑嗎。
像是猜到他的想法,男人捂住嘴笑起來,“加藤啊,加藤。你有沒有想過,我既然告訴你,那就說明你永遠離不開我們。”
話音剛落,加藤藤四郎就聽到背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聽聲音,他分辨出這是習武之人才會踩出來的腳步。
頭發被拽着往拉,加藤藤四郎被迫揚起頭,露出因動作被刀刃劃出的幾道鮮紅血迹的刀痕的脖子,增添了一副不合時宜的美感。
被迫看向有些破敗的天花闆,耳邊響起男人喋喋不休地聲音,語氣裡充滿了抱怨,“一期啊,要下手輕點。這可是你的弟弟,怎麼能這麼暴力。”
一期尼?
加藤藤四郎有些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幾分,被身後人的影子籠罩着住面容的他,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根本無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他還沒來及與本丸裡的一期一振見過面。
聽本丸裡的其他刃說,很不巧在他現世的那一天。一期一振帶着其他兄弟去遠征了,連留在本丸裡的粟田口家也隻有沒有事做的太叔公。
恍惚間,他聽見太叔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期是很溫柔的刃,對粟田口和本丸的大家都很好,他會喜歡你的。]
會喜歡我嗎……
加藤藤四郎感覺好像等不到這個答案了,暗堕的刀劍結局就是死路一條。就算有幸活了下來,那也不過是行屍走肉般地苟延殘喘。
他們的靈魂被黑暗侵蝕,曾經的榮耀與信念被碾碎,隻剩下一副空洞的軀殼,在無盡的痛苦與悔恨中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