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坂口安吾率先出來了,他的腳步有些匆匆,直接略過我,快速地走了,看來他接下來有的是事情要忙了。
緊接着便是織田作之助,他看到我時,點頭示意,似乎已經調整好了狀态,現在單看他那三無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什麼異樣了,隻不過内心的傷口還要多久才能恢複愈合,我便不得而知了。
織田作走後,再次過了一會兒太宰治才出來,他低着頭走近我,然後在靠近時将腦袋搭在我的肩膀上。
“織田作說他要離開,希望我和他一起去好人的一方,但是我猶豫了,說讓我考慮一下吧,安吾說他會處理好一切,如果我決定了就聯系他。”
“我已經無法回到港口Mafia了,但是我真的有資格前往好人的那一邊嗎?我已經哪裡都去不了了……”他的語氣透露着迷茫與無力。
從他擁有平行世界記憶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無法成為“武偵宰”,同時如今的處境他也無法成為“首領宰”。
他被卡在了中間,無法徹底沉淪赴死,同時也無法坦然地去贖罪,因為他認為他早已贖不清自己的這份罪孽。
他逃避似的再次可恥的将問題抛給了最後的稻草,讓對方成為審判官,無論對方給出怎樣的結果,他都會感激涕零地接受。
拜托了,将我這連氧化腐朽的世界都憎惡的腐爛的黑泥從中剝離隔絕吧。
他默默想着,靜靜等待着我給予他那最後的審判。
我伸手捧起他的頭,直視着他的眼睛,說道:“太宰這是你的選擇題,而你也早已有了答案,隻要不後悔,那就做出這個選擇吧,哪怕這是作為人的苟且偷生的本能促使也無妨。”
“如果你真的為此感到不安,那麼,這就是我的要求,作為一個人,“卑劣”地活下去吧。”
哪怕對生而為人感到抱歉,哪怕對人貪婪的劣根性感到羞愧,都請活下去吧,作為“卑劣的人類”。
太宰瞪大眼睛,瞳孔收縮到了極緻,他的眼睛中的我的倒影表情平淡,仿佛剛才那決定他未來的話隻是平常的一聲招呼。
他垂下眸不再看我,完全掩埋在心底的想法,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挖了出來。
想要和織田作,還有安吾再一次聚在一起喝酒。
可我真的有這樣的資格嗎?
“沒有又怎樣呢,你欠我一個要求,你去完成這個要求,這便足夠了。”
他是不小心把話說出來了嗎,啊啊,這樣啊,這隻是對方給自己的一個能夠前往“幸福”的借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