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位女士是加拉哈德上輩子看過的,一部著名女性向美劇中的主要角色。
這部劇由一位女作家的專欄文章改編,内容是在讨論都市女性的愛情觀【1】。
它在剛播出時被廣大男性和保守群體抨擊“女主角太醜”和“教壞女孩兒”,在播出許多年後又被女性群體抨擊“魔改原著”和“過于愛男”。
但它确實曾經、正在、甚至将要在今後的很多年裡,為許多女性提供人生和愛情上的指點和建議。
王小明的一位好友就是這部劇的狂熱粉絲。她總是說,在迷茫時她就會打開這部劇,跟劇裡的姑娘們一起,尋找前進的方向。
在她的大力安利下,王小明曾經抱着嘗試的心情,打開過那部電視劇。
沒看幾集,就被劇中四位女性過于剽悍的言行吓的棄了劇。
他朋友說,這是因為他習慣于在被規訓的東方女性面前做上等人,所以看到不受男性價值觀裹挾的自由女性,就被吓跑了。
王小明本來不信她的話,可當他把劇推薦給他媽媽,而後者非常喜歡時,他這才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能确實有點問題。
自省後,他看完了那部電視劇。
不止一遍。
還擁有了最喜歡的西皮。
可看電視劇跟日常生活畢竟是兩回事。
不管他怎麼贊同那四位女士的生活和愛情觀,加拉哈德其實并不希望真的跟她們扯上什麼關系。
究其原因,還是他内心沒能割舍的華國記憶在作祟。
不過,說他依然有點大男子主義情結也是成立的。
電視劇裡的四位女士,毫無疑問都是所謂的“肉食女”。她們雖然也在追求愛情和婚姻,但在男女關系上的态度更像男性。
相比于為了愛情和家庭奉獻自我,她們更看重的是自己的需求。她們經曆的每一段感情和每一個男友,都是幫助她們探索真實的自我,而不是讓她們放棄事業和個人需求的誘因。
因為秉持着這樣的感情觀,她們也會像男性挑揀女性一樣,挑揀她們遇到的男性。
作為一個前東亞男,加拉哈德真的很不習慣這樣被挑挑揀揀。
當然,他明白并理解女性也擁有評價和挑揀男性的權力,他也不反對被女性評價和挑揀。
他隻是不習慣。
給凱莉·布雷蕭公寓裡的每個人(四位女士和他們的兩個GAY蜜)都送上了一盒點心,加拉哈德在幾個人的偷笑、竊竊私語和意味深長的注視下,硬着頭皮跟她們道了别。
在公寓門徹底關上前,他聽見某位女士用興緻勃勃的語氣說:“看他臂膀上結實的肉!看他的腰!我敢說他動起來一定很帶勁!”
接着,另一個柔婉的女聲歎息着:“哦……他的屁股就像兩球冰淇淋一樣緊……”
加拉哈德單手捂着自己的屁股,拉着小拖車落荒而逃。
所幸,之後他遇到的鄰居都是典型的阿美莉卡有産階級家庭:和善、矜持、體面。
所有人都對加拉哈德表示了歡迎,祝他聖誕快樂,并在他奉上那一盒點心時都表現的像得知自己獲得了奧斯卡獎的女演員一樣,滿臉驚喜地捂住嘴或是心口,用過分誇張的語調向他表示感謝。
他們還都給加拉哈德送了回禮。
等到他回到家,小拖車裡不僅有剩下的幾盒點心,還有他的新鄰居們送給他的、他們自己做的幾樣餐點。
一進家門,加拉哈德就發現家裡的氣氛似乎有些冷清。
燈都開着,電視也沒關,但客廳和餐廳空空蕩蕩,什麼人都沒有。廚房裡也隻有費多魯克一個人,清洗之前做點心制造的一堆髒碗。
“家裡隻有你嗎,阿德裡克?其他人呢?”加拉哈德問,把新鄰居送他的回禮放在了流理台上。
費多魯克正專心緻志用指甲摳髒碗上硬結的面粉塊,頭也不擡地說:“剛才那個女警察……本松?”
“本森警長。她怎麼了?”
“她給傑夫打電話,說是有些問題想問他和帕特,讓他們帶孩子去警局一趟。瑪莎說她想趁這個機會,跟警方商量一下無罪交易什麼的,就跟他們一起走了。”
“孩子們呢?在樓上?”
“嗯。說是要看什麼西……西皮文?應該是在書房看什麼小說呢。”費多魯克摳了半天,發現實在摳不下來,幹脆拿了一把勺子,用勺柄刮起了碗,“哦對,剛剛住左右兩戶的人送來了點心的回禮。那個叫卡特的給了一大桶冰淇淋,說是薄荷巧克力味兒的,裡面還加了雙份的巧克力脆片。”
“另外那個女的,送了一瓶羅蘭百悅的桃紅香槟,還留下了名片。冰淇淋我給你放冰箱裡了,香槟和名片都在茶幾上。”
加拉哈德立刻把酒拿進廚房,找出了冰桶和一套香槟杯:“剛好,我們一會兒可以拿它當開胃酒。它的口感很柔和,有淡雅的花香味,女孩兒們會喜歡的。”
等到弗雷澤幾人終于回來,香槟也冰得差不多了。
桑希爾招呼大家布置餐桌時,加拉哈德走到弗雷澤身邊,小聲問:“警方叫你們去幹嘛?”
“就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我們覺得他們應該有别的目的,隻是不知道這個目的究竟是什麼。”弗雷澤撇了撇嘴,迅速給每個座位前擺好餐盤。